她这话一出,兰卿蘅就抬了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似乎想听听她要套什么话。
“朝堂上那个叫文芝的,你的人吧,死死咬着我们不放,是得了你的授意还是你背后哪一位的授意?还有那个叫莲生的,作为老王爷的儿子——虽然只是个外室子,但好歹也是皇家血脉,就这样沦落为马夫,萧震垣还真舍得啊。”
谢云昭歪着脑袋看他,他神色有一瞬间的紧张,但最后还是松懈下来。
“谢大人既然知道这么多,那怎么不去朝堂上告御状呢?”兰卿蘅倾身向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还没到时候呢,别急啊你。”
谢云昭既然知道消息,就不会让这个消息浪费掉。
文芝出身落魄随云州寒门,中举之后一步步向上升,能够升到今天的侍郎之位,背后的推手也有不少。
现在朝堂上听命于兰卿蘅的那个文芝,和多年前那个在随云州寒窗苦读的云芝,可不是同一个人。
“让一个暗探改头换面顶了人家的身份,步入朝堂一步步升到天子面前,五皇叔真的煞费苦心啊。”谢云昭走过去,直视他的眼睛。
视线相接时,她在他黑亮的眼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他恣意轻笑:“我都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还能做什么呢?外面的事情我管不了,从此也与我无关,恐怕让谢大人失望了。”
“不失望,”谢云昭直起身子,“萧震垣想与外邦联手,他的信件已经悉数被拦下,又或者说,从一开始我就没有信任过他,他的那些伎俩我懒得多看,一直盯着他的人倒是不少。现在他私藏的那些兵马已经被朝廷缴获,你们现在可以说是真的完了。”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兰卿蘅。”
兰卿蘅猛然抬眼,神情如同想要伏击猎物的凶兽,凶狠狰狞,带着些癫狂。
谢云昭手中剑鞘轻轻挑起他的下巴:“你输了。”
“傻孩子。”
她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从拐角处来的狱卒再次将门锁上,领着她出去。
身后还是来时的那般安静,她却感觉身心疲惫。
出大门时,青鸢迎了上来:“大人,一切可还顺利?”
“有什么顺不顺利的,如今我这番话,倒像是上门示威的,无论如何他还不是得受着?”谢云昭牵着马,两人并肩前行。
青鸢眼中闪过好奇,直截了当地问:“兰公子真的是越国血脉?他母亲不是兰夫人吗?兰夫人生了两子一女,一子承袭宣德侯府爵位,一女加入当时东宫为太子妃,还有这个儿子,虽然没有爵位,但是金银珍宝都不短缺,足以看出兰夫人的重视,他怎么会是越国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