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信里面说,当年越国一位公主与宣德侯爷有情,隐姓埋名诞下兰卿蘅,后来这位公主于兰夫人有恩,就将兰卿蘅记入兰夫人名下……兰夫人也把他当做亲生儿子养着。”谢云昭回忆起密信上的内容。
“那果真如此吗,公主自甘为他国侯爷没有名分的情人,还舍命救了情郎的妻子?这也太胡扯了吧!”青鸢虽然话本看得多,但也知道话本终究只是话本,现实生活中可没有那么多反转千回的戏码。
谢云昭也不相信:“怎么说呢,当年确实有人说有位越国公主在陈国境内走时,这件事情也最终成为陈越两国当时打仗的由头之一,但是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还说不好。也有可能这件事只是萧震垣用来诓骗兰卿蘅的借口,你想想,他一个不能承袭爵位的白衣之身,真实身份可是越国郡王,他能甘心走上侯府为他铺上的道路吗?”
青鸢点头:“那不管事情是真是假,五王爷反正编造或者是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兰公子,他选择相信了。”
“对。”
“大人,他为何不相信兰家人呢?即使他认为兰夫人不是他生母,兰夫人也待他不薄,何必谋反将整个宣德侯府带上绝路呢?”
“也许他认为兰夫人是出于愧疚和做做面子呢?毕竟,这侯府的爵位可没有落到他身上。”
“世事坎坷,兰卿蘅这点事算不得什么——你还记得林雨逢吗?”
说到这里,青鸢显然有印象:“林家女娘,康亲王的准王妃,据说康亲王府最近有意为两人举办婚事,大人之前的猜测怕是落空了。”
两人沿着寂静的街道走,这地方没什么人,倒是方便两个人说话,青鸢也就畅所欲言了。
“你也是着急的性子。”谢云昭轻笑。
青鸢微微皱眉:“大人觉得这门婚事还是成不了?康亲王府上隐隐有些消息,说是太妃说了,皇亲国戚之家,总得信守承诺,不得擅自毁约,况且康王府与林家有旧,等过了朝会就向陛下请婚。”
“嘴长在人家身上,说什么还是任由他们去说,即使前脚说喜欢林家女娘,后脚派人去刺杀,也说得过去。老太妃可不是好相与的,当年虽然没有什么夺嫡之争,但是康亲王可是深宫里长起来的太子预备军,能没有一点想法?林家现在终究是差了一层。”
谢云昭说话间,看向远处的西山,夕阳照映出一片橘红的天空,云彩被染上色彩,绚烂夺目的美丽。
“那朝会之后……”
“不必等到朝会,我若是老太妃,借着朝会这个时间,京城来往的人员众多,大大小小的宴会开着,总有个什么借口让她了解林家女娘。”林雨逢可不是她,没有足够强大的家世,也没有强大的武力保护自己,康亲王府不会手软。
“大人,需要我派人去保护林家女娘吗?”青鸢有些忧虑,林雨逢是个好女娘,不应该沦为权力博弈的牺牲品。
“当然,这些日子我也有派人跟着她,到了朝会之日更要小心,到时候在暗中加派人手——记得避开王府耳目。”
“是,青鸢知道。”
朝会开始
两人走到永安大街与长安大街的街口,正好遇到从城门口方向来的巡查差役。
“从城门口来的?”谢云昭照例问了句话。
为首的差役长行礼:“是,大人。方才戎国和燕国的使臣到了,几位大人都在城门口迎接呢。”
“行,我知道了。”谢云昭与青鸢对视一眼。
看着差役远去,青鸢微微仰头:“大人与之打了多年交道的戎国来了,不知道这一次戎国会不会安分守己?”
“那就得看来的人是谁了,有些人肯定是只想要安安稳稳地完成这个出使的任务,但总有些人想要挑事。朝会之日也快到了,阿鸢,到时候咱们瞧好了吧。”她眼睛微微眯起,唇角戴上一丝嘲讽的弧度。
“按照安之的行程安排,这两日她也该到了。”
……
朝会之日是整个京城的盛日,处处热闹不说,京中许多深居简出的人物都出来走动。
在这场朝会上,看见谁都不稀奇。
谢云昭身边带着楚禾与顾安之进宫,三位女娘都是手握实权的大将军,难免引得众人瞩目。
楚顾二人虽然也是边关和京城的大将,但与她关系极好,一路上也是闲谈不断,一行人刚到御花园就恰好碰上难得出府的老王爷萧渭川,他身边还跟着之前的贤王府旧臣闫青。
萧渭川还是之前那个幽居王府的闲散王爷,但是闫青现在的身份不在是白衣之身,而是当今陛下重用的正五品郎中。
“见过王爷,”几人行过礼,又与闫青客气道礼,“闫大人。”
闫青上前行礼,虽然头发斑白,但是清癯精神,双目炯炯有神:“闫青见过几位将军。”
谢云昭点点头,见老贤王没有什么说的,便与其他几人离开前往长乐宫。
“那便是之前陛下起用的闫家大公子?”顾安之先前在北地没回来,对于谢云昭在信中提过几次的闫青印象很深。
闫青是当年闫家的大公子,但是这么多年过去,闫家早已经退出京城,闫青现在已经是新立门户。
谢云昭听到这个称呼时忍不住一愣,回过神来笑道:“正是,现在是主管育婴堂的郎中,他虽然年逾半百,但是颇具才干,很得陛下赏识。”
“这一次闫大人回京也是因为朝会之事,不知道朝会之后他是否还会留在京城?闫大人如今受陛下重用,但是与贤王府的距离还是很近,虽是天子近臣,但离旧主很近。”楚禾之前不了解京中的这些事情,到了京中这几个月除了在管理军中事务上能力有所精进,对于京中的各种关系也了解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