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想拉秦烟,却被她退后的动作刺到心里,他把手放进兜里:“也罢,等我们完婚,由不得你了。”
秦之行一直在远处看着他们,看见他给她戴帽时,他提步刚要上前,就被顾一拉住:“大人,秦二姑娘牺牲至此,您不能浪费她一番苦心。”
他堪堪忍下,看见左五伸手拉她时,他扯着顾一的手把顾一甩在一边,跑过来把剑架在左五脖子上:“你别太过分了。”
左五看着他,高扬起嘴角,眼中全是戏谑:“原来抢赢了是这种滋味,舒服,我很喜欢。”
秦烟在一旁拉着秦之行,怕他乱来。左五悠闲地收拾好鱼具,拿着小桶带着那帮黑衣人散了:“秦烟,两天后,我来迎娶你。”
秦之行把剑扔在一旁,顾一也不敢上前,他跟在秦之行身边,看出他对秦烟不同,此地没有危险,他先带着衙门的人回去了。
秦烟走上前帮他捡起剑:“我们都是为了破案,不是什么大事。”
何况她可能也撑不过几天了。
秦之行暗暗攥紧拳头,指尖深深掐进肉里也浑然不觉:“没必要牺牲至此,你若喜欢他,嫁了就嫁了,若是不喜欢,这案子也不是只能从他查起,有的是办法,何况他若言而无信,你嫁了他也不说呢。”
她考虑着他的话,确有道理,但时间不等人,她最后的价值也许就在此,若能帮着结案,自是最好。
秦烟只说:“走一步看一步吧,没准他明日便想通了,良心发现也有可能。”
她累了,今早吃的东西全吐出来,又加上吐血,头昏昏沉沉撑到现在。
秦之行看着她认真说道:“若我不想让你嫁给他呢?”
秦烟莞尔一笑,还想说些什么,却眼前一片漆黑,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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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烟睁开眼,看到秦卿着急的模样,闻到空气中淡淡沉香,秦卿扶起她,给她倒了一杯水。
秦烟喝下水,让她安心:“我没事,秦大人呢?”
秦之行刚送走大夫,大夫开了几副安神和补气血的方子,但具体也看不出她到底怎么了,并不是中毒又没有外伤,脉象微弱无力。
大夫走后,秦之行又让人去寻上都其他有名望的大夫来给她看,大家的诊断如出一辙,均看不出她究竟如何。
送走第四个大夫后,秦之行还不肯罢休,他又从衙门调来几个人:“去附近州府把擅解毒的大夫都请过来。”
秦烟喊住他:“秦之行,你不必太过担心,我只是今早吃得不对,又加上最近休息不好罢了,真的没事。”
她心虚地想骗过他,却瞒不过他的眼睛。
秦之行虽然不懂医术,但是因他而死的人却不少,他识得一些脉象,在她昏睡时,替她诊过脉,分明是一副将死之相,却还在强撑。
没人能诊出她确切的病症,秦之行坐在一旁,只恨自己作孽太多,此刻只能束手无策。
秦卿背过身去,悄悄抹掉眼角的泪水,眼眶还泛着红,不敢看秦烟。
秦烟坐在床上,强撑起精神:“我的身体我清楚,若我已是强弩之末了,那拖一拖左五,也不浪费这条命,只是我最近休息不好而已,过不了几天我就好了,你们如此倒吓得我不知怎么办了。”
秦卿半信半疑地听了她的话,念着她没吃好,把灶上的粥又温了温,端过来给她。
秦之行只留下一句:“左五的事你不必操心,我自会想办法,先照顾好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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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五回到赌坊,赌坊里已被秦之行清个干净,这也好,倒省了他不少功夫。
之前在赌坊里跟着他的那批人已经被抓入狱,他把手底下的黑衣人分成不同几批人,分头去筹备婚礼需要用的东西,他轻叹一声:“可惜时间不够,只能简单操办了。”
秦之行知道她在强撑是因为他识得脉象,见过将死之人。
姐姐了解她,则是因为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
秦卿平日工作认真,哪怕生病难受也强撑着去店里,今日却向老板告假休息几天,其实从秦烟把钱都给她的时候,她心里总觉得眼前这个妹妹会离开她。
她听说了左五准备迎娶她的事,拉过她的手,一字一句清楚地比划给她看:“不要妥协委屈自己,你中意之人不是左五,是不是秦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