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楚暮对着镜子检查了一下,衣服上没扣子,身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不是又弄了什么奇怪的监听吧……”
略微沉重的心情因为一通电话缓解好多,他洗了把脸,走出去。
几个人已经站起来,都在等他出来,刘记者说:“大概情况我已经了解,但是网上声音太大,拍摄计划不得不暂时延后。”
“明白。”楚暮说,“还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刘记者摇摇头:“别多想。”
随后录音笔交到楚暮手里:“我能听出来有些地方你的欲言又止……对于同台钱记者的事,我与我的同伴皆为与他共事感到蒙羞,他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你有自己的顾虑,我能理解,舆论是把双刃剑,要不要公开解释,或者怎么解释,决定权都在你。”
“早点休息。”她说。
冰凉的金属贴在掌心,楚暮沉默地点了点头,在将他们送出门后,郑重地道了句“谢谢。”
他接电话之前给刘记者的回复是“我考虑一下。”但心里的想法其实已经决定好了——答案是不想。
没有什么解释是天衣无缝的,被无数张眼睛盯着,一个字一句话,都能发酵出若干不同的意思。何况涉及楚晓依过去的事有保密协议跟着,楚暮不能讲太多。
你不可能把自己的心剖开给误会你的人看,当人们已经先入为主,一切解释都有可能被认为是狡辩。
上次热搜楚暮看得明白,只要丢给人们一个罪名,哪怕没有证据,狂欢者们也能自圆其说,颅内高|潮。
羊淮村刚刚通路,里面的村民也会受到牵连吧。
村里有很多女人已经深陷泥沼,脱不开身,像李小敏的妈妈,自己的奶奶,像其他无数山中眼界有限的女性。
楚暮理解的越多,越宽容,越觉得他们可悲。
那些思想狭隘,把自己当做附属品的女人,说到底,不过是封建历史遗留的见证。
她们被老一辈固有的思想洗涤,固地自封,从根本上就无法意识到问题在哪。
楚暮没办法以高高在上的,岸上人的优越感去俯视批判她们,也不愿用舆论的方式去攻击她们,这些行为不过是在那些本就可怜的人身上又加多一层伤害。
她们只能依靠自己去看,去理解,依靠自己去觉醒。
就像自己一样,因为楚晓依,走出来,见到更多。
埋下星星之火,到底能不能燎原,都要看各自的造化。
楚暮的星星之火是妈妈,他埋下的火种是羊淮山的孩子,以及未来拥有无限可能的其他千千万万的孩子们。
所以这个账号,一定不能因为自己的事,受到影响,楚暮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时想不到很好的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