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不一样的。”楚望月说。
楚暮沉默了很久,他有很多话想要倾诉,在面对自己少有的朋友,或者从另一方面说,面对少有的同类时。
可他与陈淮,太复杂,牵扯太多,难以启齿的太多。
任何人都不是他,也不可能帮得了他。
“别难过。”楚望月把一颗千禧果放进楚暮的手心,“万事总有转机,会在一起的,注定分不开。选你所想,爱你所爱,不要设限,很多事情其实没有那么糟,就算碰到最差的结果又能怎么样呢?没关系的。”
醍醐灌顶,楚暮握住那枚红果,轻轻嗯了一声。
人生导师楚望月又为楚暮提供了关于学生赞助方面的新思路,他这些年做网络自由设计,接触的东西比楚暮多,思维开阔。
他问楚暮为什么不考虑网络宣传呢?
只要将孩子们的日常通过视频记录的模式,上传到社交平台,自然会有好心的赞助者提供帮助。类似楚团团这样天生重病的儿童通过网络众筹成功完成手术的例子屡见不鲜。
楚暮靠在椅背上,垂头看手,他不经常上网,对这些不是很了解,但也不是完全一无所知。
只是他楚暮,身体里藏着的那个过去的楚小一,他们惧怕公众的力量。这股力量强大,好坏未知,能救活一个人的同时,也能迅速将人绞杀。
他没办法说出口,关于过去那些事,因为太久了,久到自己的记忆都开始褪色,只剩模糊的愤怒与恐惧。
“我会考虑的。”楚暮这样说。
·
晚上,楚暮趴在第层楼的卧室床上,打开浏览器搜索——“当前流量最大的平台是什么?”
楚团团做完手术,后期应该还是会有其他费用要付。
先前顾昭那边打到医院的十万块钱,截止转院为止只剩下七万,卖房子的钱……不知道陈淮到底有没有决定好买下来,也没弄清楚他买下目的是什么,所以楚暮不想乱动,哪怕临时挪用,也是要尽快预备出来的。
楚暮分别注册了评论区热度排前三的平台账号。
他的手机里面存有一些照片,有最早的时候,刚捡到几个小女孩瘦成皮包骨的样子。有女孩们第一次在破旧的教室地上用树枝写字,第一次在楚暮家的旧厨房做饭,第一次集体上山采蘑菇的样子。
照片中的她们衣衫仍然破旧,可随着时间长大,她们变得越来越健康,笑容越来越多。
楚团团第一次被楚暮发现,是个红紫色的肉团子,皱皱巴巴,很难看,草草被粗布包着,呼吸微弱,哭都没有力气。
后来肉团子住进医院,没有那么紫了,也能哭出声,偶尔睁开眼睛的时候,两颗眼珠漆黑,圆圆的,别提多可爱。
小敏被打后的照片也有,还有其他学生笑着的,哭着的。
——他们都应该有机会,去拥有不一样的人生。
楚望月下午的时候说过,如果需要的话,他可以帮楚暮制作拼图,润色文字。
楚暮将这些照片分类,备注上孩子们的信息与经历,打包发送给楚望月。
退出聊天窗口,已经晚上九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