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艳章,你什么时候来的?”沈黛末擦了擦嘴角的湿痕,从树后走了出来。
楚艳章看着沈黛末脸上红晕未消,唇瓣殷红如血的模样,眸光嫉妒地杀人。
但饶是如此,他依然笑得清澈干净,拉着沈黛末的双手轻轻晃着,略带一丝撒娇的意味。
“我早就来啦,听灵徽说你和冷医生去山里看兰花,不想打扰你的兴致,就一直在庭院里待着等你回来,你想我了吗?”
沈黛末淡淡笑着,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将目光落在了他打了石膏的腿上:“怎么跟视频里的情况不一样,伤得这么严重。”
楚艳章察觉到沈黛末态度里的疏离冷淡,胸口传来一阵闷痛,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
他正想着怎么开口,才能挽回在沈黛末心中的印象时,冷山雁忽然低声道。
“多半是楚少爷怕您担心吧,我当时去看少爷时,他一直躺在床上,动弹都动弹不了,休养了几天,好歹是能下床了。”
楚艳章微微咬牙。
什么叫他当时严重得下不了床,休息几天就能下床了,当断腿骨折是小感冒吗,几天就能好?
冷山雁这个意思就是他故意在装病,故意把车祸说严重,但愈合的速度与他恢复的速度完全不成正比,让沈黛末继续怀疑他。
“当时你来看我,正好是因为我想休息,并不是因为我下不来床,虽然我出了车祸,但还没严重到这种程度。”楚艳章冷着声,语气有些一丝愤怒。
冷山雁表情一滞,默默低下头去,修长的手指有些不知所措地扣在一起。
他这幅模样,瞬间让沈黛末幻视民国苦情剧里被妻主不喜、岳父刁难、娘家无人撑腰的卑微小丈夫。
“他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生气。”沈黛末忍不住出声维护,同时对侧眸对冷山雁说道:“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冷山雁微微点头,听话地离开了。
楚艳章看着这一幕,感觉有什么东西憋闷在胸口,堵得说不出话来。
“黛末、”楚艳章向她伸手。
沈黛末蹲下身看着他,眸光如一池荡漾的春水:“怎么了?”
楚艳章像从前一样抱着她,声音柔柔地道歉:“我没有教训他的意思,你别误会。”
沈黛末淡淡一笑,不着痕迹地拂掉了他的手,语气极为温和却透着一种莫名的疏离感:“我明白,外面冷,回去吧。”
“……好。”楚艳章眸光低落。
一回到房间,沈黛末明显发现房间里空了些。
孟灵徽赶紧说道:“小姐,是刚刚冷先生进来把东西都搬走了,他说楚少爷来了,他不应该在住在这里。”
沈黛末低应了一声,回眸看了眼对面紧闭的房门,眸光有些复杂。
但楚艳章明显很喜欢冷山雁的自知之明。
“黛末你看,这是我从国外买回来的兰花。”他拂去刚才的低落,强撑着欢颜说道。
“小姐花房里养的名贵兰花也不少,我不懂兰花,但也看得出这盆花造型格外好看,楚少爷一定是费了不少功夫的。”孟灵徽在一旁搭腔道。
像沈黛末这般自小优渥的世家贵女,几乎是用金山银山堆出来的,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真正入她的眼。
因此孟灵徽格外强调楚艳章的心意。
她才在孟燕回的服侍下换了一身轻便的家居服走出衣帽间。简单的白色棉麻衬衣宽松地套在她身上,浓密的长发被米白色发带挽住垂在胸口。
“确实雅致,你有心了。”她斜坐在床边,单手微微往后一抻,眉间风姿随意而慵懒,眸光清莹。
“你喜欢就好,我就怕你不喜欢。”楚艳章欢喜道。
“我很……”沈黛末唇畔淡笑凝着,撑在被褥上的手像碰到了什么异物。
“什么?”楚艳章道。
“没什么,我是说我挺喜欢的,送去温室花房吧。”她敛了敛心神道。
楚艳章看到沈黛末喜欢,情绪明显比刚才开心了许多,在沈黛末旁边不停地说着他在国外的遭遇。
沈黛末安静的倾听,纤长白皙的手指却隔着柔软的被子摩挲着,指腹细细描摹着被子里东西的轮廓,渐渐地脑海中已经浮现出那东西的形状。
那是一个腿环,黑色皮革质地,嵌有冰冷的银质金属,深深地套在冷山雁颀长有力的大腿上,随着肌肉的紧绷发力,皮革腿环被挤涨地几乎要崩裂开,勒出一圈深陷的凹痕。
楚艳章再说什么,她已经无心听了,嘴角无声地绽开,眸光笑意倾泻,光华万千令人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