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少爷,这真不怪我们,小姐宠他宠得跟什么似的,我们这些佣人平时跟他说话说重了都要被骂,前天一个在这里干了五年的护士,就因为看不惯冷山雁的所作所为私下骂了他两句,被他听见了,立刻在小姐面前添油加醋,护士就这样被赶出去了,现在谁还敢得罪他啊。”孟燕回冷声嘲讽道。
“真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楚艳章低着嗓子,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从前真是他瞎了眼,竟然会认为冷山雁是个踏实本分,对黛末没有龌龊心思的老实男。
甚至因为他是黛末家庭医生的缘故,对他还不错。
原来这么多年冷山雁都是装的,循着机会就狠狠背刺了他一刀,攀上了他的黛末,他的未婚妻。
贱人!贱人!楚艳章双手紧紧的握拳,在心中怒骂。
“楚少爷,消消气,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您从国外回来,就算小姐再怎么喜欢冷先生也不会和从前一样,毕竟您才是小姐名正言顺的男人,而且还是青梅竹马,小姐对您的感情自然和其他人不同。”孟灵徽柔声道。
兄弟两人一唱一和,先抑后扬,将楚艳章高高捧起,令他心头的怒意瞬间消了许多,但对冷山雁趁虚而入,独占沈黛末的嫉妒种子却也深深埋下了。
“我知道黛末喜欢兰花,这次特意把国外兰花展上的金奖买了回来,你让人去把那盆花端进来吧,就放在阳台上,黛末一回来就能看见。”楚艳章吩咐道,下巴微微抬起,略带世家公子的清傲。
“是。”孟灵徽笑得很是柔和:“小姐要是知道您从国外带了兰花,肯定就不会亲自跑去山里看什么狐尾兰了。”
楚艳章得意地勾勾唇,白净细腻的脸庞如一场春雨。
他就这样坐在阳台上,双手趴在栏杆上,下巴抵着手背,清澈如琥珀的杏核眼望着庭院大门的方向,望眼欲穿,仿佛一座望妻石。
一直快到中午时,他才终于望见了沈黛末的身影。
他一时激动,撑着栏杆就站了起来,正要招手和沈黛末打招呼,就看见她身后出现了冷山雁的影子,两个人牵着手,紧紧相扣的手指,得他看得双眼赤红。
楚艳章半抬的手臂瞬间如同被冻住般,僵在了半空,漂亮的眸子阴沉沉地盯着他们。
冷山雁在庄园外就看到了地上轿车留下来的车轮印子,知道楚艳章已经到了。
抬眸看向别墅,沈黛末房间的阳台,正好看见一个坐着轮椅的人影,阴冷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冷山雁不动声色地轻笑了一声。
他侧过身来,挡在沈黛末的面前,正好隔绝了楚艳章和她对视的可能。
“走了这么久,小姐背上一定出汗了,我早让灵徽准备准备好了亲肤透气的衣裳,您回去赶紧换下来,别感冒了。”他伸手拍了拍沈黛末外套上沾着的露水,嗓音低沉而柔哑。
沈黛末轻笑着,水眸弯弯:“你怎么比灵徽还要心细,连这些都准备好了。”
“这是我该做的。”冷山雁垂眸浅笑,紧紧相扣的手指指腹在沈黛末的手背上蹭了蹭,动作轻柔而亲昵。
而他的另一只手就藏在黑色运动裤裤兜里,指尖熟练地调到了闹铃的界面。
“叮铃铃——”
手机自带的来电铃声响起。
沈黛末下意识看向冷山雁,只见他掏出手机,低垂的眸光迅速地扫了一眼,修长的指尖在界面上一点,铃声被掐断。
“谁啊?”沈黛末问道。
冷山雁抿了抿唇,笑意不达眼底,像是在刻意掩饰什么:“没谁,就是我继父他们。”
沈黛末沉默了片刻。
她知道冷山雁的家庭,亲生父亲早逝,母亲娶了继父,有了继父就生母也成了继母,这些人对他都不好。
如果不是他自己勤工俭学,怕是早就被原生家庭作为托举继妹冷若雪的养料了。
提起这个继父,沈黛末又想起昨夜,冷山雁背着她在阳台接电话。
电话里似乎也是这个继父,揪着冷山雁如今的身份好一通嘲讽。
“真是贱命一条,读了大学还上赶着跑去给人做小,你亲生父亲知道了怕是要被气活过来。”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放你去读书,就该让你早点结婚,也省得给我们冷家丢脸。”
深夜的月光下,冷山雁被辛氏骂得眼眶泛红。
虽然继父辛氏嘴上骂得欢,各种瞧不起他,可骂完之后,突然又话锋一转:“我听说那位沈家小姐很有权势,让她帮帮忙,给你妈把升主任这件事搞定。”
冷山雁咬着唇,面色很是为难:“爸,我不能、”
辛氏破口大骂:“真是个白眼狼,你妈因为这次晋升失败,吃不好睡不好,就是让你帮帮忙而已你就推三阻四,行,你就当你的下贱小三去吧,往后冷家没你这个儿子!”
电话被挂断,冷山雁将一肚子委屈都咽进了肚子里,擦干眼泪继续陪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