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虽是言语交锋,却堪比高手过招,步步惊心,一言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知天境的吕残,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对上这慕容谷之主,毫无惧色,反是隐隐占优。
“谷主端的打的一手好算盘不,吕某应当称谷主为胭脂剑主才是!”不惧生死,便没了顾忌,吕残冷笑,俨然没将面前的慕容谷主放在眼中。
被吕残点破身份,谷主面具之下的凤目中迸出浓烈杀意,甚至令立身吕残身旁仍迷失于残梦功中,如行尸走肉般的壮硕汉子都有所察觉茫然抬首,迎上满凝剑意的目光,似被杀意灌身,无神双眸重现一丝清醒。
但这清醒之色尚未蔓延至双眼,身侧的吕残已是目中警惕顿生,强运内力抵挡住谷主目中剑意,出掌抚在壮硕汉子后心之上。
壮硕汉子双眸再陷迷茫,稳住身旁杨虎臣,吕残冷笑一声,继续阴冷开口,似在向面前谷主轻言,更似自嘲:“若非吕某再回慕容谷,见到这凶兽挣脱桎梏一幕,哪里知晓,我主苦苦寻找的雁北十阵,竟然就在眼皮底下”
“废话了这么多,趁着我还有耐心,最好言明!”谷主凤目之中杀意愈盛,开口寒意之盛,比起这莲花山巅的凌厉之风更寒几分。
“哈哈哈——”吕残已全然不将慕容谷主放在眼中,癫狂大笑,声传山巅大殿,似在嘲笑眼前之人,更似在嘲笑深埋足下冰室之中的蓝袍一般。
收敛笑意,抬眸迎上满是杀意的谷主凤眸,冷言道:“吕某于雁北巧遇一人,谷主只需以此人来交换,我便将那残卷剩余所在,如实相告。”
凤目一扫,凝视片刻,谷主暂敛目中杀意道:“看来你知道梼杌为何挣脱桎梏”
话锋一转,红袍身影顿消,再现之时,带着殷红手套的手掌已扣住吕残咽喉,指尖内力瞬间封住这位知天高手内力,五指收紧些许,沉声开口,杀意顿溢:“任何人想毁了我慕容谷,都需付出性命”
吕残早已无惧生死,更懒得运功抵抗,面容瞬间涨得通红,不过他却毫不在意,依旧是先前那冷眼蔑视,勉力开口:“如我想毁去慕容谷,何必来与谷主商议交换的条件谷主若不在乎残卷下落,尽管动手。”
似被狂妄之言激怒,谷主扣住脖颈的指尖不住发力,眼眸中的情形已然被怒火所替,而吕残涨红的面容,已渐转青,再过片刻,就算谷主不斩断其脖颈,渐已窒息的吕残恐也要命丧当场。
这位知天高手,眼眸之中,仍无丝毫惧意,反是勉力从牙关中挤出语句:“长剑血风,宝剑胭脂,成双成对,只可惜血风剑主早亡,胭脂剑主不愿心爱之人一腔抱负未展”
话才出口,觉颈上如铁箍般手指顿松几分,吕残嘴角笑意更盛,继续说道:“创慕容谷开风凌当,遍寻天下异功、奇丹,欲逆转天道,起死回生只可惜冥冥之中,早有定数,天道轮回,哪有这么轻易可逆恰逢我吕残,携仙之残卷而来,令已绝望的胭脂剑主,重燃希望”
闻听至此,谷主已然冷静下来,自己适才被这吕残嚣张模样气得失了理智,明明如此显而易见的道理,却在盛怒之下,失了判断,听他将自己与慕容风凌之事尽道,凤目之中,满是震惊
吕残自然也将谷主眼神,尽收眼底,揉着脖颈上已然乌紫一片的掐痕,止住连番咳嗽,直起身来,继续开口:“我本是不明,为何你得残卷后,不去寻那天地灵气之地,反是增加人手行风凌当收当之事原来是这慕容谷中,本就禁锢着凶兽,本就是拥有仙人残存之力研残卷之法,借凶兽之力成丹,啧啧啧如此便能保住那慕容风凌一魂一魄不散”
背过身去,谷主双眸闭上,似被吕残之言唤起心底之痛,但只稍忖片刻,已重新恢复喜怒不显之姿,再睁凤目时,从容之声,透殷红面具而出。
“你知道了这么多不怕我知晓了残卷所在后,杀你灭口?”
吕残更为从容答道:“若能助我主一统天下,莫说这吕某性命,便是永不入轮回,又有何惧,且谷主若知我要擒何人,又为何擒之,恐怕也会愿助我一臂之力。”
“哦?我倒有些兴趣了,你且说来!”谷主回身,淡然开口。
“那便要从谷主研习的这残卷说起了”
吕残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之笑,故作高深,谷主一时无法判别,只得静静聆听,闻听吕残之声再传入耳。
“天道曰,轮回苦,长生艰,是以困灵兽,布狱阵”吕残似刻意为之,言至半时,便已止住语势,抬眸望向已陷入沉思不语的谷主。
“那残卷非宗师之境不能窥得,你是如何知晓的?”暂敛思绪,谷主唇齿微张,沉声发问。
“谷主大人,你是宗师之境,但也只能窥得这残卷八九不要忘了,我晋之护国天师,可是道玄真人!”吕残冷笑,双目之中,满是自信目光,语势不停,继续说道。
“你以残卷之法,借慕容谷中仙人之阵,想为慕容风凌逆转轮回,可残卷之中,还有一分,以你武境却无法尽察,即便给你寻到了剩余的残卷,又如何?”
“这与你口中提到的那人,有何关联?”谷主多年前就与慕容风凌一并游历江湖,怎能不查这吕残话里有话,问得直截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