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飞速打转的药丸通体浑圆,色泽乳白,表面晶莹剔透,看起来就像上等的玉石,和他平日劳心费神时拿来滋补的还神丹,似乎没什么不同……但若细看,却能清楚地看到晶莹的反光之下,纠缠着极其恶毒的邪气!
其实,若刚刚他服药的时候,能稍稍认真一点,而非不假思索就吞下去,本不该看不出毒药和补药的区别。而且,这瓶放在桌案下的丹药,依照黎奉仙的军律来说,根本就不能吃。
军管期间,民众的衣食住行,无不在军律限制之内。夏侯鹰这几日的辛苦,多半都是拜其所赐――真要严格执行军律,城中数千人怕是有多半都吃不上饭了!所以这两日他一直在居中斡旋,极尽变通。
却不想,这变通二字,竟险些让自己殒命!
对此,夏侯鹰也实在无话可说,只好先向黎奉仙拱手行礼,由衷道谢:“谢将军救命之恩……”
黎奉仙冷笑:“言不由衷的道谢,听起来可真是刺耳。不过,料你这等满心偏见的酸儒,也绝没有真挚道谢的可能,所以我就姑且收下了。”
夏侯鹰闻言也是有些惭愧,却不愿分辨,只问道:“那死士是潜伏的青旗军?但是……为何要杀我?”
黎奉仙解释道:“对,是断指死士,找遍青旗军也凑不齐一百人的王牌暗子,之前在军中搜了几遍都没能将他抓出来,甚至连他是否存在的证据也没有。但我知道以杨九重的心思,必然会在我身边安插王牌,而既是王牌,这几日观察下来,多半就能猜到我们要做什么。而要阻挠,他唯一的下手机会,就在?这里。”
夏侯鹰有些意外:“我?”
黎奉仙冷笑道:“杀了你这个能统筹全城的人才,我征发城中的那些民夫和石工木工,怕是当场就要瘫痪,牵星台的进度至少要拖慢几成。若是再能侥幸以你的死,离间我和上使,那更是大计可成。所以,你这蠢货险些就坏了大事!”
夏侯鹰更是不由惭愧……但他也心知,黎奉仙在这个过程中,绝对也发挥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他可太乐见自己“险些坏大事”了!只要没有真的坏事,自己表现的越是狼狈不堪,才越是衬得黎奉仙英明神武!
不然,军中有断指死士的事,为何不提前说?对方可能刺杀自己,又为何不明言提醒?当然,黎奉仙可以找出许多说得通的理由,但夏侯鹰很清楚,他就是不愿。
不过,现在也不是和对方计较这些的时候了,他正起颜色问道:“城外牵星台……当真有效吗?”
两天前,两人与王洛共同定下后续的行动方略时。黎奉仙便提出,要在流岩城外建立一座规模小一些的牵星台。
因为这样才能让流岩城的军管更加合情合理,同时也更加能刺激到东都的杨九重。
理论上说,印星宝玉配合牵星台,即便不是东都的正版牵星台,也多少有几分机会,能将声音传至天庭。
机会只有几分,但黎奉仙断定,杨九重等人,绝对是一丝一毫的风险也不敢赌。
若是真被黎奉仙以山寨的牵星台上达天听,后续的一切就都不可控了!
最好的情况,当然是天庭重新瞩目凡间,然后金仙下凡,法眼洞悉一切阴谋诡计而后拨乱反正,一切逆贼都烟消云散,而新恒国祚则能由此绵长……
但是,也有可能,天庭被黎奉仙的妖言所惑,将他当作世间不二忠臣,反而将太后等人视作叛逆……这种事未必不可能发生,以天庭对新恒的一贯态度,他们只需要国家稳定,至于是在谁的统治下稳定,根本不重要!
关乎生死,没人敢冒险。
所以,一旦“意外”得知黎奉仙在悄悄修筑牵星台,杨九重等人,就绝不可能坐视不理。
再之后,鱼儿就自然上钩了。
所以此时夏侯鹰才会问,牵星台是否有效。
而黎奉仙则露出一丝玩味表情。
“有效,非常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