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山镇是远近闻名酸笋的重要供应商,她当然知道大货车多,但印象里面邹晓光更像个胆小怯懦闭门不出的宅男,她想不出他能跟大货车有什么交集。
即便有质疑,但断腿是事实,“那二伯是怎么处理?”
“镇上和县里的医院都说不能保证恢复如初,二伯听说你现在带你爸在柳州的医院,就打算到你那边医院给他看脚,反正你在也好有个照应。”
二伯还真是物尽其用,好事不作对就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坏事一开始就会打他们家主意。感情他们一家“好欺负”三个字都刻在脑门上,就任由他们这帮不讲理亲戚拿捏。
“什么时候转院过来?”
“应该快到了。二伯说他还有生意要照顾,就不去柳州了,也不知道是谁送晓光转院。”
邹瑶嘴角抽抽,二伯都把印章交出来等吃作坊分红了,哪里来的生意还需要照顾?难不成还趁她不在宁山镇的几天也跟大伯一样悄悄自立门户了?她是看走眼了,这些亲戚竟然不是混吃等死的作坊蛀虫,反倒个个都努力拼搏向上起来了?地球倒着转了?
无非是懒得送儿子就医的借口罢了!
“王玉回去了,你知道他家里被强征的事了吗?”
“被强征?”邹瑶妈妈惊愕的语气,显然是之前压根没听到人提起过。
邹瑶觉得不对劲,照理说,宁山镇地界就那么丁点大,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出了强征那么大的事,必定涉及到不止一家人的土地,而且小地方都是人情社会,八卦小道消息传播速度是难以想象的快,大妈们肯定都七嘴八舌家长里短的讨论开了,妈妈不可能是完全不知情。
如果妈妈一无所知,那么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根本没有强征那档子事!
“王玉不在柳州吗?”妈妈问。
自然不在,早就回去了!
邹瑶隐约感受到蹊跷,在通信比不上数字时代的九零年代,信息传递往往相对延迟,王玉那个留言条哪里来的?电报?老乡带来的?他们两人也仅仅是刚确定落脚地而已,屋子都是新租下的,无论是老乡或者电报,通信地址他们是从哪里知道的?王玉自己说的吗?是不是来得也太快了些。
阴谋的气息,她感觉王玉像是被某些有心人故意调走的,用的还是很容易被拆穿的理由。
重点是:王玉回去如果发现被设计了,怎么也没有任何消息?
再者,二伯儿子的脚伤也很诡异,就算镇山的卫生所不能治骨折,没道理县里的医院也束手无策,非要到市里的医院求医,一来路途遥远不方便照顾,二来无论治疗费用还是陪同人员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二伯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一定坚持要送邹晓光到柳州呢?
邹瑶知道爸爸是最重视手足亲情,哪怕家里亲戚们都不当人,他也会关心过问家里的大小事,难怪奶奶本身属意的继承人就是爸爸。
爸爸苏醒不多久,邹瑶就把邹晓光受伤来柳州治疗的事情跟爸爸说了,爸爸不出意外的关切。“那谁来照顾他三餐呀?他住哪个科室哪个病房啊?人生地不熟的他们能不能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