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瑶在玻璃窗外看着他,她记得这家伙就是她老爸的管床医师,她轻轻一笑,还真是个别致的妙人,不知道为什么,她透过他总能看到某人的影子,而那位某人此刻应该在赶回宁山镇的路上。
趁着医生办公室只剩他一个人的空挡,她拉开距离谢峻不远的椅子,毫不客气的坐下。
“你好,谢医生。”邹瑶满脸堆笑打招呼。
突然被打扰,谢峻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的冷峻,没有言语,只是冷厉的眼神示意她:有话快说,没话快滚。
有求于人,必须能屈能伸。邹瑶内心反复告诉自己,否则她真想狠狠给他冷脸一巴掌。医患关系紧张就这么来的,就是这家伙太桀骜不驯。
“我来是想跟您了解一下……”
实在不能再跟这家伙对视,夏日炎炎都能被他冻伤,他是不是今天午餐吃得不舒心,心里有气无处宣泄。
她把视线移到他面前的水杯,水杯就在桌子边缘,感觉随时可能摔下来。她出于好心,边说着边把水杯往桌子里边推了推。
谁曾想水杯的背后竟然是墨水瓶,还是没有合上盖子的那种!她无心的一推,墨水瓶应声而倒,下一刻墨水泼洒出来,满满一桌子,书本、水杯等等,包括谢峻之前一直在誊抄的病例,全部无一幸免!
“嘶!”邹瑶瞪大双眼,顾不上说到一半的话,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倒吸凉气。
“你!”谢峻霍地起身,气得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邹瑶之前都没察觉,这家伙那么高,对比还坐着的她,她此刻感受到他来自头顶上方的压迫感!
“滚!”这些病例他抄了好久!想到他要重写就压抑不住手撕面前这个女人的冲动!
邹瑶知道做了错事,赶紧道歉,“对不起啊!”
谢峻没理她的道歉,低头收拾一桌子的狼藉,嘴上没有说话,但手下的力道一点都不轻,把书本病历本摔得哗哗作响,瞎子都看得出他生气了,很生气,不是随便道歉就能消气的那种。
“……”邹瑶尴尬呆在原地,她想帮忙收拾来着,但他怒发冲冠的样子又瑟缩着收回手,只喃喃道,“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我老爸的病情……”
谢峻眉心紧紧拧着,猛地拉开桌边还未被污染的卷纸,胡乱的丢了无数张到满是墨汁的桌面。
“暂时没事了。”
她还沉浸在他的怒气中不知所措,就听到头顶忽然丢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
“哈?”
谢峻耐下心思,停下手上的动作,盯着她一字一顿道,“我说你爸暂时没事了,再观察几天可以出院。”
虽然语气不善,但对于邹瑶来说却是实打实的好消息。她的神情瞬间从抱歉尴尬转变成欣喜,眼里亮晶晶的,像是闪耀着谢峻都捉摸不透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