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你是怎么想的?”姜宁就听得外祖母轻声问。
她就瞧向了父亲。
只见父亲略微思量后道:“小婿……暂时还没有这样的打算。”
父亲的话音一落,屋里就静得落针可闻。
午后的阳光穿过窗棂,斜斜地照在烟雾袅袅的珐琅瓷香炉上,让屋里的气氛更显静谧。
过了约莫几息的功夫,姜宁就听得外祖母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能这么说,我很欣慰……可幼娘已经去世三年了,不可能让你为她守一辈子,而且你们只得了宁姐儿这么一个孩子,总还得留一个将来祭祀你们的人吧?”
听到这话的姜闵中就张了张嘴,没想太夫人却冲他摇了摇手,示意他听自己说完:“之前你一门心思地读书做学问,其他的事全都交给身边的随从处理也还算过得去。可如今你已是官场中的人了,难免会遇到一些你们这些爷们不方便出面,却需要妇道人家帮忙走动的事。可你身边若没有这个人,就会变得很被动。”
“所以,我的意思是,如果遇到合适的,再续娶一房也无妨。到时候,你若还愿意把江家当成你的岳家,你就常来走动,若是不愿意……我也不会怪你。但有一样,宁姐儿必须留在我的身边,直至她出嫁。”太夫人就同姜闵中道。
听完这话的姜闵中就将之前到了嘴边的话咽下,转为向太夫人做了个深揖:“岳母大人的话,小婿记下了!不管将来如何,您都是小婿的岳母大人!”
太夫人就满意地点了点头,将王嬷嬷叫了进来吩咐道:“让大夫人叫人将松竹院收拾出来,借给姑爷暂住。”
王嬷嬷应声而去。
太夫人就留了姜闵中一块用晚膳。
*
姜闵中就这样再次住进了永安侯府。
江仲卿得知这一消息后,就要拉了他去喝酒:“之前知道你要考学,都没敢多去打扰你!如今你中了状元郎,在翰林院任了修撰,就不能再这么藏着掖着了!我带你出去多结识一些人,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姜闵中推辞不过,只得每日都陪着他赴宴。
只是每次江仲卿都是喝得醉醺醺的,而姜闵中都是神智清明地回来,姜宁瞧着心中虽有不满,也没有多说什么。
一个月后,梨香院却为了这事大吵了起来。
“你说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葛氏红着眼看向了江仲卿,“他中了状元,你跟着鞍前马后地凑什么趣?还大手一挥地签了这么多账单!你难道不知道这种账单根本走不了公中的账吗?全得我们自己花钱!”
“我们自己花钱就自己花钱!有什么了不起的?咱家又不是付不起!”身上依旧带着醉意的江仲卿根本不明白葛氏怎么突然就发这么大的火,他以前不都是这么吃喝的吗?
葛氏看到他的样子就怒火中烧。
她在家里节衣缩食的,没想他却依旧在外面大手大脚,他又不是不知道她娘家遇着了事,根本无法让他们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
一气之下,葛氏便将那些签单的欠条砸在了江仲卿的跟前:“付得起?你知不知道这个月你欠了别人多少银子?随便抽出一张就是二三百两银子的签单!你们到底吃了什么龙肝凤髓?”
听到这话的江仲卿就一激灵,身上的酒意退了大半。
他拿过那些欠条一张张地看了起来,每一张上都签了他的大名,零零散散地加起来竟有两千两之多!
两千两银子!在京郊都能买个五百亩的田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