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话姜宁也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并没有说出来。
“薛侍讲多半是想等到年前封印前递折子,朝廷封了印,皇上才有功夫思量他所说的事,所以急不得。”裴垣就老神在在地道。
瞧着裴垣和前世一样,一脸运筹帷幄的样子,姜宁的眼底就有了笑。
“你说的这些做不做得数?”姜宁便故作刁难地道,“先前你还说给你半年之期就能把笔墨铺子盘活,现在可是三个月过去了,那铺子每天还是半死不活的呢。”
“我说了半年就是半年,有些时机是必须等的。”裴垣却是挑眉,一副“你急什么”的神情。
姜宁也微微眯了眼,暗想着裴垣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上一次她问起袁二那个事,他也一脸的神神秘秘。
而且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同自己卖关子了?
但姜宁知道裴垣的性子,他要不愿说,自己追问也没用。
因今日宫里赏了腊八粥下来,沈太太心里高兴,就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
沈离下半晌不坐诊,便和姜闵中、孟德全一起喝起了小酒,裴垣在一旁服侍。
姜宁则和沈太太、沈盈盈还有妞儿坐了一桌。
饭毕,沈盈盈依旧带了妞儿回房间,姜宁则找了个机会同沈太太说起了马大娘的事:“原本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她们母女俩曾和你们小住过一段时间,我怕到时候会有人来你们。”
沈太太见姜宁说得慎重,就忍不住正襟危坐。
说来也奇怪,这位姜姑娘明明才十二三岁的年纪,虽然个子很高挑,看上去与大人无异,可她的相貌却还是带着孩子气的。可无论是自己还是丈夫沈离都没有将她当成孩子看待过,反倒有时候还很想听听她的看法和意见。
是因为她说话时像大人的语气?还是因为她身上的这份沉稳的气质?
思量间,她就听得姜宁说起了马永福停妻另娶的事,她正想替马大娘道句不公的时候,又听得马大娘竟一刀重伤了马永福,她刚想说马大娘不像是那么冲动的人时,又听得有人为替马永福寻仇而追杀马大娘。
沈太太的心就跟着怦怦跳了起来。
她没想到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自己的心情竟经历了这样的大起大落,代入到马大娘,沈太太就有了说不出的心疼。
“姜姑娘,我要怎么做?”沈太太相信姜宁和她说这些,绝不是用来当饭后谈资的。
姜宁很满意沈太太的反应。
“很简单,如果有人来找您打听马大娘,您只管说她们母女俩四五月间就进了永安侯府,后面的事您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姜宁便笑。
“可这样一来,他们岂不是会找到侯府去?”沈太太又替姜宁担心起来。
“那可是堂堂的永安侯府!我不信他们有硬闯的胆量。”姜宁继续笑,“所以您无需太过担心。”
沈太太将信将疑地点了头,决定回头再将这事同沈离说道说道。
姜宁在北二胡同盘楦了小半日,看着天色像是又要下雪的样子,便想去向父亲辞行。
可没想父亲竟因不胜酒力而歇下了。
但让她奇怪的是,在父亲床边服侍茶水的竟是裴垣。
“今日父亲身边应当是谁当值?”姜宁就皱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