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新的一桶热药下去,自然更暖和了些,但也说不上烫。
药汁的位置升高,恰恰没过她的锁骨,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来。
谢云昭抬头眨眨眼睛:“不烫,只是热的。你说空神医这个法子管用吗?他虽然在治疗外伤方面是难遇敌手,但是我这个可是内里的寒气,他也能够祛除?”
不是她不相信空青子的医术,实在是她不明白这种浓稠又黏腻、散发这浓浓的腥气的药汁与泡一个姜水澡有什么具体的区别。
本来昨夜偶感风寒,今日鼻子堵得难受,不曾想这一桶药水下去,腥臭的药味将她的嗅觉完全冲开,现在可以说是神清气爽。
“神医呢自然是有神医的方法,这种治病救人的方子也不是我们这种门外汉可以知道的。黎医师也说过这种方子堪称妙手回春,不会有假。大人你就安安心心地泡一个澡吧!”
白雀将桶递给外面等候着的丫鬟,将自家大人的头发重新拢了拢,找了根发带束好,尽量别让其沾水。
谢云昭仰头看她:“白雀,我觉得我已经好了。”
白雀将她的头摆正:“大人说什么呢,神医说这药每日都得泡上半个时辰,要足足泡到这个月的月底才好呢。”
谢云昭拗不过她,规规矩矩地在浴桶中挪了个位置坐好,不一会儿却在下面摸出来几块异物,她抓起来给白雀看。
“这又是什么东西?”
她虽然认识一些药材,但是不多,这种药不在她从前服用过或者见过的任何一副药方里。
“上好的驱寒药材,泡着用效果更好,”白雀从她手中接过,又重新放回浴桶里,“大人别乱动。”
谢云昭不说话了。
但她到底不是真正安静的性子,平日里这个时候不是在宫中与陛下商议政事,就是在军营中处理公务。今日却被迫在这浴桶中坐上一个时辰,况且屋外还有一众人等候,屋内还有白雀等人的监督,实在是无趣。
于是不过一会儿她又开口:“外面现在可还好?没有闹出什么事情来吧?”
终归是不放心外面的事情。
“朝会的事情大人已经传了消息入宫,陛下想必也已经知道了,大人不必担心。”白雀知道她在意朝会的事,朝会是关乎多国关系的大事,谢云昭即使不亲自接手这些政务,也要时刻关注着。
谢云昭知道了自己想要了解的信息,心放下了一半,又问:“那军营中的事情呢?可有派人传信?”
“青鸢已经去了,楚将军亲自接待的,将军说若是大人问起来,就让大人别担心,军营中的事情有她在乱不了的。”白雀在她身后给她轻柔地按头。
谢云昭靠在浴桶上,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指了指外面:“神医还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