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爱鹃到附近厕所去了过来,小伍拦着道:“单姐,上大学了哇?”
单爱鹃与他不熟,愣了一下。
小伍斜眼看见陈闻道靠过来,便又道:“单姐一枝花,咋跟一个老东西耍朋友?”
声音又大,立马把一些目光吸引过来。
单爱鹃这次回公社去处理一些未了之事,本是无可无不可。既千里同行,明里暗中已有愿和陈闻道耍朋友的意思,又一同来看灯会。
陈闻道顿勃然大怒,上前用力将小伍一推。
小伍明明可以站稳,故意来个仰翻叉,后面知妹躲闪不迭。口里骂着,翻起来还了陈闻道一拳。
陈闻道吼一声照小伍脸上又是一拳,喷出两道鼻血。
小伍伸手一揩,一脸的血,嗖地掣出了刀子。陈闻道略一愣神,翻身便走,眼镜一下子碰掉了,跌跌撞撞,撞翻了好几个女的。
围观的人都惊呼起来,四散奔逃,踢翻了围栏,挤垮了彩灯。有人被挤趴在地上,大声哭叫,后面的跌做一堆。柳石拉着袁生智跑到一片小树林边,这树林外便是围墙,可以翻出。
茶馆的竹靠椅“吱吱呀呀”叫着,柳石屁股在上面扭来扭去。茶已喝成了白开水,就将碗底那几朵发胀的茉莉花吮入口中嚼着,毫无滋味。
袁生智脚下一地的烟头。
二人在此等候小伍。他们所坐的位置,从正面可以望见窗外的大街,而进来的人需要转身才看得见他们。左边又有条内巷通向背街。
柳石道:“我去解个手,再看看钟。”他看见安在街口一面山墙上的大钟,时针已快指向中午12点。
小伍是8点左右和他们分手的,去看生病的大头,能走就一起走。约定在这里碰面,他俩已等了三个钟头。
柳石从厕所牵着蛛网的窗洞向外望,发现那个曾在茶馆的另一角下了两个钟头象棋的矮个子,此人现在套上了夹克,正站在对街一家店铺里,面对着厕所。
柳石终于醒悟,晓得了他和袁生智已成瓮中之鳖!他走回茶馆也不坐下,向袁生智以目示意,抓起挎包,从内巷走出,到了小街上。
袁生智追上来和他并肩走着,紧张地说道:“跟起来了!”
柳石继续不紧不慢地走着,故意摇晃着肩头。他小时在这一带住家,对街道很熟悉。
拐弯时他瞟了一眼后面,发现跟踪者竟是四人,这四人分兵两路,各沿着街道一侧走,距离逼得很近,已经摆好合围擒拿的架势了。
他遂低声道:“不慌,就这样走,等我喊一声‘跑’,你紧跟我向右转跑,向右转,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