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暗暗加快了脚步,右方出现一个隐蔽的巷口时,柳石猛蹬左脚叫声“跑!”袁生智几乎与他同时转身,拔脚飞跑。
接连奔过几条巷子,袁生智在后喘吁吁地喊:“不行了!”
柳石便站住,两人都把背贴在墙壁上大口喘气。巷中传来追逐者噔噔的跑步声。柳石拿过袁生智的挎包背上,又带他拐进一条岔巷。
路边一座院落,柳石跑进去,装成小便很急的样儿,跳着脚,对围成一圈在做作业的几个小学生笑道:“小朋友,解个手!”
沿一条青砖铺成长着苔藓的路跑到后院,果然有间小小厕所。他哪里进去,却打开了墙角一扇闩着的小门。
二人跨出去,眼界豁然开朗,脚边小河,彼岸是一片接一片的菜地和竹林。
他俩趟水过河,跑过一片菜地,钻进一座竹林子。出了竹林又是菜地,然后又是一段竹林。
两人在竹林里一道土坎后面伏下来,透过疏朗的竹子盯着前方和周围的大片田野。
而小伍已身陷囹圄了。
上午,小伍骑自行车在大头住家附近的街道兜了一圈,觉并无异常的征兆。
他穿进一条冷巷子,要放松一下,双手脱把点香烟,前轮在凸凸凹凹的路上打偏,斗折蛇行,使得迎面过来的一位中年妇女从车上跌下来,车倒在路上,张口骂他。
小伍瞧她人好好的没摔着,脚尖支着地回嘴:“哼,怪老子?你骑不来莫骑!”
“小杂种,你当老子还嫩了点,车子压死你!”
小伍笑着一溜烟骑走了。再次来到大头住的街道,一眼看见那幢宿舍楼前,灰不溜秋一大堆人围在那里等着看热闹。
小伍心凉了半截,下意识地折转车头,回骑了几十米远,竟忍不住又倒了回来。
这时围观者兴奋地喧嚷起来。他见病中的大头被带出来,正要掉转车头,车把上的右腕突然被紧紧钳住,“咔嚓”铐上了
柳石和袁生智在竹林里伏了多时,追捕者仍未在视野里出现,绷紧的神经开始松弛了,方觉周身奇痒。
细一察看,他们原来是伏在一些枯竹叶和破笋壳上,无意中压坏了蚁巢,大黑蚂蚁爬满全身。
蚂蚁从颈项沿脊椎而下,咬得背心精痛。袁生智想爬起来拍蚂蚁,并且搔一搔痒。他的瘦屁股刚刚耸起,忽然被什么东西抓了一下,这一惊非同小可!
迅速翻身坐起,却是一个小男孩,背着个大背篼,手执竹耙儿在捞枯叶。
袁生智吃惊的动作将男孩吓一跳。
这时又有个稍大点的女孩子从竹林里跑出来,见地上趴着两个大人,觉得奇怪:“咦,你们在做啥呀?”
柳石笑道:“嗨,小声点,我们在藏猫猫。”
小女孩歪着头儿笑:“嘻嘻,这么大的人还藏猫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