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有横卧的枯木朽株,有时需要用肩顶起,或奋力折断树杈,才能通过。
林间常有泛着泡沫的溪流,因两岸结着溜滑的冰,虽然不宽也难以跳越,只好脱掉鞋袜,打着哆嗦趟水过去。
他俩还发现老虎清晰的梅花掌印,吓得战战兢兢,都把砍刀紧握在手中,以防不测,幸而并未遇到猛兽。
视野中出现过野山羊,这些和善伶俐的动物隔着小溪好奇地凝视他们,人走近了仍不愿跑开。二人因此被逗乐了,长时间苦着的脸上绽出了笑容。
当晚就睡在树洞里,洞口生一堆火,既取暖又恐吓野兽。
这天中午时分,他俩来到一处奇特的石坡。绵延数里的赭红色石头,不知是天女卸妆泼泻胭脂浸染成的,还上古人类屠杀流血涂抹成的。
这些石头或方或圆,或立或卧,更有大如球场的整块石坪,从石缝中疏疏落落长出一些荆棘和野花。这片殷红的石头旷野经花朵和绿叶点缀,显出一派华丽而又宁静的美。
这时太阳也从阴霾中露脸了,两人周身暖洋洋的,便坐下来休息和吃东西。蒋猴子盘腿坐在一块巨石上,一边啃干壳饼子,饮水壶的水,一边东张西望。
眼睛一亮,从石头上跳下来,跑到一座土坡前趴下,蹶起屁股看了一阵,叫道“嘿,你来!”
杨灵只冷眼瞅着他。他又招着手喊:“嘿,你想吃野味不?”
杨灵吃完一个饼子,就半卧着,凝神观赏一丛黄色的小花,品嗅花香。他伸手想去摘,那花忽然移去,换成一张脸,是鹰帕女郎,又迭映出韩敏力的影子。
此时魂已离身,附到二女子身上去了。
喊几遍,杨灵才过去。只见碗口大一个土洞,洞口泥土新鲜,且有爪子扒的痕迹。
蒋猴子道:“这是土猪洞。我守着,你快去找根树棍来!”
杨灵不知土猪何物,顾名思义,又看这洞穴,大概是一种胖乎乎的、长有尖嘴和利爪的小动物吧!这对啃了几天干壳饼子的人颇具诱惑。
四顾哪里有树?走老远才折来一根树棍,插进去,四只手握着乱捅。
捅一阵毫无动静,蒋猴子喘口气说:“洞拐弯了,用烟子熏!你守着!”
四处搜集些枯枝和干蕨藤,在洞口点燃,又压灭了,冒出一股浓烟。两人都双膝跪着,各执一柄树杈,把烟往洞内煽。
忙了半日,浓烟只进去少许,停止不煽,一缕缕淡烟又退出来了,好不败兴。此时两张脸都被烟熏得黑油油的,四只眼睛都红了,像火眼金睛。
蒋猴子遂将树杈一丢,站起来沮丧地说:“算了,我想起来,肯定后坡还有一个出洞,龟儿已经跑了。不信我们到那面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