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灵真想踢他屁股一脚,转念一想,成语“狡兔三窟”,自己怎么都忘了,不也是个傻瓜!
骂道:“还看个!”
韩大胡子
却觉得后面像有动静,掉头一看,一个满脸络缌胡子的大汉正站在附近坡上望着他们发笑。
那人笑呵呵地挥手打招呼:“喂,小伙子们,搞火攻呀?”
大步奔下岗来,“战绩如何呀?捉到的是野兔呢,还是野猪?狗獾?”
两个知哥吃惊地盯着他。这是块无人区,根本没有路,他从哪里冒出来?蒋猴子因刚才一阵瞎忙,颇为懊恼,扭着脖子不答腔。
杨灵也沉默着。此人刚才站的位置,正是他们放挎包的地方,那个鼓胀的羊皮口袋内装着吨半谷种。
他们全神贯注搞火攻的时间至少有一刻钟,此人发现了吨半谷没有?他若是个普通人、局外人则罢,若是个局内人,有意跟踪的,就麻烦了。
杨灵神色冰冷地打量着这位虎背熊腰、身高超过一米八的壮汉,他四十多岁,乱糟糟的头发、胡须加上浓眉遮住了大半张脸,穿件皱巴巴的军干服,衣袖和裤子都是破的,好象在山野中流浪了多日。
杨灵见他虽然模样狼狈,但是目光炯炯,神态蕴含着一种天然的威仪,更感到疑虑重重。
终于轻松地一笑说:“嘿,想逮个土猪打牙祭,烟熏得急,它从我们掌心里逃掉了。你没看见?”
大汉愉快地笑起来说:“笨蛋!我看见了,保管一脚踩住!”
走拢去弯腰看了看熏得黢黑的洞口:“嗯,土猪,学名叫獾。这家伙的利爪足有一寸半长,是挖洞的专家。”
杨灵问:“怪,这是块荒无人烟的地方,你从哪里来呀?”
站得近,大汉拍一下杨灵的肩膀:“我是大荒沟五七干校的,姓韩,都叫我韩大胡子。你们两个肯定是市里的知青喽,家乡人!哈哈,谢谢你们救了我!确切点说,是这股烟子救了我。”
蒋猴子道:“怪事,烟子救了你?”
韩大胡子滑稽地耸耸肩膀:“一点不假,烟子救了我。干校派我到黑河森工局运木料,不料筏子翻了。这条黑水河,嗨,你看着不怎么样,水里漩涡神出鬼没!幸亏逮到根木料,才终于游上岸。
“我已经在林子里钻了两天,哈哈,刚才看见你们烧的烟子,把我引过来了!”
蒋猴子道:“你衣服是干的。”
“嗬,湿的还行?那不早冻死!我有燧人氏取火的办法,人在野外嘛,这是求生存最起码的本领。”
也学当地人,说话爱带个字。
蒋猴子去摸他拴在后腰上的一块东西:“是肉?哪来的?烧来吃!”
韩大胡子笑道:“一头冻死的鹿。正愁冰天雪地里找不到吃的,就看到它从雪堆里伸出条腿子,割下了它的后腿肉,就靠它,吃了两天了。”
又像晓得要被追问,从衣兜里取出块锋利的染着血的石片晃晃说:“我的刀子,磨制石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