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现身,又不能捏着殿下的喉咙将饭菜给塞进去。
“要不将金穗送过去,还能帮着殿下调理身子。”
“什么人都能去伺候?”裴玄扫来一眼,目光淬着冰。
破云缩了缩脖颈,好冷。
算了,当他没说。
见裴玄眉头紧皱,他瞥了几眼后,终于忍不住问道:“主子,京城那边没有异动,周边几个州都被震慑得很安分,城中流民也被安置妥当,您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裴玄抬眸看向窗前的一株柳树:“你哪只眼睛看到的我不开心?”
破云看着他手中被捏得皱成一团的书信,心想说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他咽了咽口水:“泗州为兵家必争之地,我再安排两匹快马,可随时传递回消息。”
裴玄不置可否,抬手指着床边的柳树。
“将那柳树砍了,栽上梅树。”
光秃秃的,好难看。
就像他一样,又是一个人了。
破云应了,瞥了一眼可怜的柳树。
他很想说,即使连夜种上,也开不了一朵梅花。
“大人大人。”门口“咚”的一声,范传正闯了进来,他没了往日的镇定,捏着手中的书信步履匆忙,“刚收到消息,东辽人突袭昌平。”
“多少人?”
“还不确定。”
裴玄的手指若有似无的敲在窗棂上。
外面冷风嗖嗖,一时静谧无声。
“昌平夹在林州、新州中间,当年昌平一战,此地几乎被屠个干净,早就没多少人。”
“东辽半夜突袭昌平,绝不是单单为了这个地方。如果贸然派兵,保不准就是东辽人挖的陷阱,但现在林州、新州兵力加在一起,还不足五千。”
范传正紧紧皱着眉头,“但如果不派兵,朝廷上的拓沫星子就能淹了人。说大人你罔顾百姓,届时扣上一顶拥兵自重的帽子,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话音一顿,他抬起头,有些犹豫。
他没说的是,在昌平,还有玄云骥的坟。
“奶奶个球,敢打昌平,老子让他们有去无回!”听到消息的张大彪大踏步走进来,空的衣袖在寒风中晃着,却走得是虎虎生威。
他快步到了裴玄面前,“扑通”一声直愣愣跪下,“少将军,你给我一百个人,我这就去昌平剿了这群混球!”
裴玄沉着脸,伸手搀扶起张大彪,薄唇轻抿:“张文远那个表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