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血书是真的,臣可以作证。”谢北修开口,俊秀的眉眼抬起,缓缓看向谢文济,“臣的阿父也能作证。”
他一袭青衫,面容清隽,谈吐儒雅,可说出的话却如同一柄利刃。
昭华微微皱眉。
他这是要拖谢文济下水。
当初裴玄只给了她血书,并没有告诉她从何而来。
“谢相,此事事关重大,你切勿要如实相告。”崔仲儒看向他,“这血书可是真的?”
谢文济默默闭上眼。
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自己会被亲生儿子在背后捅一刀。
当初,他得到这血书,是想将女儿谢清露嫁给太子,但后来不了了之。
这是他最后的筹码,一直都藏在书房。
经此一事,他谢氏满门就彻底得罪了太子。而淮帝对他又起了杀心……
罢了罢了……
“谢相!难道在陛下面前,你还想隐瞒?”
崔仲儒提高音量,已是不悦。
“老臣有罪!”过了半晌,谢文济倏然睁开眼眸,跪在地上,“当时臣因缘际会得到这血书,但因为私心并未告知陛下。臣不配为相,更不配为我大雍百姓,请陛下将我处死以告天下!”
昭华看着他。
那个跪在地上的身影,一下子仿佛苍老了十岁。
何曾还有半分年少风华?
“好啊,好啊,一个个的,都瞒着朕!”
“不愧是朕的好相爷,朕的好儿子!竟联起手来骗朕!好的很!”
淮帝脸上乍青乍白,提着佩剑就要走下高台。
可身子一晃,却是跌坐在了龙椅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太医!太医!”裴宛若看着他面色苍白如纸,慌乱唤着太医。
昭华看着淮帝,再看着边上疯癫的裴志远。
淮帝不可能一无所知。
可当昌平一战的内幕被揭开,那些帝王的猜测,还有鸟尽弓藏的凉薄,全都展露出来的时候,是多么的血淋淋。
如果要怪,慕容煊是罪魁祸首,那淮帝也不惶多让!
大殿上,只听到淮帝粗重的喘息声,落针可闻。
却在无人察觉时,她看到耶律古消失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