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从未收到过什么书信,从来都不知道玄铁军是诈降。”慕容煊冷笑,“崔大人,一个疯子的话你也信?”
“那秦国公的人,他的话你信吗?”昭华扬了扬手,房去疾推着一人进入。
面容粗鄙,低垂着头,可掩盖不住脸上的胎记。
秦嫣然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个人不是跟着他阿父去了林州,怎么被抓住了?
“当年秦国公奉你的命令前往昌平,为的就是诛杀玄云骥全家,当时带的人就是他。”昭华开口,“太子妃,这个人你总认识吧?”
秦嫣然被一双双眼睛盯着,终是在重压之下,缓缓点了点头。
慕容煊恨不得一巴掌扇去,但这么多人,只能死死剜她一眼。
都是废物!
竟亲手将证据送到了慕容昭华手里!
昭华看着慕容煊的表情,当初玄云骥墓前见到此人,就暗自将人留下。
为的就是现在!
她从怀中取出血书,缓缓展开。
上面的斑斑血迹,血迹已经干涸,已是红的发出黑,字迹潦草,可依稀看辨认。
昭华扬声开口:“大雍十年,十万东辽军进犯林州,八千玄铁军率军迎敌。主帅玄云骥为护一城百姓,佯装投降。可太子慕容煊误认叛国,下令裴镇当场活埋,无一人生还。”
“因百姓苦求,慕容煊方察觉真相,但为时已晚。为避免察觉,他命火油封城,火烧林州。”
“又恐有遗漏,炸毁林州大坝,致使良田千亩被毁。纵容士兵入城烧杀抢掠,将无辜百姓人头冒为东辽军,致使林州为人间地狱,到处尸骨焚烧,惨绝人寰。”
“我因提前一日出城未遭此惨况,但我父兄、妻女都死在林州,今日所言,如有一句谎话,甘愿永坠地狱。”
骨指因用力而发白,读到最后,昭华喉咙口已是哽咽。
心中的疼痛似要翻涌而出,玄铁军忠魂,竟是因为慕容煊的私心!
良久,殿内无一人说话。
“孽障!”
淮帝愤怒抓起桌上的东西砸了下去。
是一个酒盏。
不偏不倚的砸到了慕容煊头上,“砰”的一声滚到一旁。
慕容煊捂着额头,头上鲜血直流,却不敢开口。
“当年朕委以重任,不想你竟坑杀我大雍忠良!林州百姓何其无辜,却被你冒领军功,甚至火油封城,火烧林州。”
“今日不杀你,不足以安慰玄铁军忠魂!”
“不杀你,不足以安慰我林州无辜百姓亡魂!”
“朕有罪啊,怎么养出了你这个不忠不孝的混账东西……”
“父王!这是假的!是昭华为了陷害孤伪造的!”慕容煊双眼猩红,拼命磕着头,“如果昭华能证明这血书是真的,儿臣甘愿割去左耳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