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潼手不自觉的抖了起来,低下头默不作声。
“二殿下不必动怒,微臣自当遵命无违。”裴衍唇边扯出一起冷笑,修长指尖伸到发管后的绳子就要解开面具。
不行,裴衍。不行。暮云在一旁急了,但她这时候上前又能做什么,直得在心里叫道。
只见面具被徐徐摘下,众人皆是惊呼。那是一副布满骇人的一道道烧伤疤痕的面皮,鼻子上的肉和嘴唇上的肉几乎连在一块,徒留那一对眼珠子直瞪着李愔。
暮云松了一口气,她在心里默默道,这古代也有这么厉害的易容术?要不是她亲眼见过裴衍那张俊脸,这时恐怕都要泛起了恶心。
众人围着面面相觑,窃窃私语了起来。还有人在唏嘘裴衍毁容的不幸。
李愔仿佛吃了一只苍蝇一般恶心,他嗤鼻吐了一口痰,“原来是这样一副丑脸。我说呢,呸。”
广安公主几乎要吐了出来,她转过脸去不想再看,嘴里嘀咕道,“真难看,好像一块腐肉挂在一个长了手脚的躯体上。”
暮云:“…………。”她觉得好笑,她有点想要那块假脸皮的制作方法。
裴衍默默又戴上面具,“殿下见过了,微臣这就下去调查了。”
廷尉调查合情合理,李愔没有阻拦的道理他甩袖转身而去。
皇帝伤了腿太医用了药还未醒转,钱皇后带着各宫妃子入宫侍疾来了。马倌和几个在御马前的人通通下狱问责。
广安公主被平妃挡在身后,钱皇后指着平妃的脸骂了起来,“你身为妃,整日纵着公主像匹野马一样乱跑就算了,陛下现在还在昏睡着笉芜也到了歇寝的时刻了你也不吩咐带她下去,成何体统?自去佛堂前跪着,没本宫懿旨不得起身。”
皇后有教养宫妃的权利,平妃低下头应是,左右有几个力大的嬷嬷就要上前来架人。
“你们别动我母妃。”广安公主把那两个嬷嬷推开,转身给钱皇后迎面跪下,“皇后娘娘,笉芜知错了求娘娘饶恕我母妃,她膝盖有旧疾,佛堂前阴暗湿冷她的腿受不住的,我甘愿替我母妃受罚。”
“笉芜,你别说了。”平妃害怕女儿又说出了什么话来激怒钱皇后,连忙上前拉过她的手。
“公主,陛下疼爱你你也得自重,你已成年横竖也是许了驸马的,驸马虽出征去了你这般无状岂不丢了我们天家脸面?来人,把公主带下去,平妃是嫌佛堂不堪是吧?既如此,将平妃送去蕉馆罚跪就是。”
蕉馆平日里都是处置和关押失宠宫妃的,皇帝昏迷着钱皇后就是后宫第一人,她的话就是圣旨。
平妃朝女儿使了个眼神,意在告诫她勿要再多言。这才和嬷嬷一同去了蕉馆。
广安公主被下人带了下去,她气愤不过又不能施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母妃被带去蕉馆。
“公主还是快些走吧,仔细皇后娘娘知道了。”那两个嬷嬷都是钱皇后的人有些气傲。
暮云蹲在墙角等着出宫,她站的久了有些腿酸这才蹲下前面只见广安公主气鼓鼓地被两个嬷嬷带了出来。
“公主。”暮云上前行礼道。
广安公主眼睛里含着泪。
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见这阵战不见得是是好事。
“呦,笉芜皇妹怎么哭了?给二皇兄说说谁欺负你了?”李愔不知何处走了出来,乜着脸阴阳怪气道。
广安公主也是惧怕这个二皇兄,但由于皇帝的宠爱她日常不必和这个二皇兄李愔有什么接触。暮云暗叫不好,将衣领拉好低着头几乎缩在广安公主身后。
“见到了我也不行礼,你的礼数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张培雲出征西域他也空不出手来教你识礼?”李潼阴测测地绕着广安公主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