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惊铭没有丝毫的隐瞒,点了点头便继续说道:“还记得上回么?本殿与你说过的,我们儿时便被丢弃在销场内,无人问津,生死由命。”
销场内,暗无天日。压抑的血腥气被掩盖在极度的昏暗下,这里头像是关了无数头野兽,沉闷且凶残。
一位身穿锦绣长衫的男人站在两个虽然年幼,却身姿挺拔的少年身旁。他们不远处坐着一位仪容万千的女子。
男人笑得咧开嘴,不住点头哈腰:“娘娘,您放心,小的一定好吃好喝地伺候两位公子。”
只见女子笑了笑,一双玉手在空中轻轻一点,这销场内的光,透过缝隙,落在那双美丽苍白的手上,她依旧没有转身,语气中尽是冰凉:
“吴管事,这你就错了。”
那吴管事摸不着头脑。看向两位小殿下之后便拱拳问道:“不知,娘娘的吩咐是。。。。。。?”
她微微转过身,肤若凝脂,唇色红艳,是这销场内唯一分明的色彩,朱唇微张,口吐残戾:“本宫要你,想尽一切办法,将二人折磨到底。”
说罢,她嗓音轻飘飘地:“别折磨死了就好。”说完,她一步也不回头地往外走。
“东隅,母妃的话是什么意思?”那两个小少年中,其中一位穿紫袍的带着不解皱眉。而名唤东隅的玄衣少年,只是垂下眼眸。
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再后来,无尽的鲜血漫过牢笼,东隅右手被长剑贯穿,痛彻心扉地嘶吼道:“非晚!快跑啊!”
谢非晚眼眶通红,将靠近谢惊时身边的所有人都一剑封喉,但连日来的厮杀,早就让小小的少年精疲力竭。
此时更是疲惫到了极致,谢惊铭仗剑落地,不住地喘息,但丝毫不敢歇息,拽起谢惊时,连手上的青筋都暴起,固执地开口:“要走一起走。”
谢惊时拼尽全力站起来,将口中咬的血腥无比。可就在这时,谢惊铭身后出现了一个人,他提着剑迅速冲向二人。
谢惊时来不及提醒他,一个怒推,将谢惊铭推开。左手举起剑刺向此人。
两人的剑立刻相撞,由于时间紧促,谢惊时来不及控制方向,那人的剑身便直接穿过他的右手伤处,将白骨与神经都翻出来。
“皇兄!!!”
“啊!!!”
谢惊铭几乎疯了般的杀了那人,抱住不停嘶吼,犹如困兽的谢惊时。他的面容因剧烈疼痛变得扭曲,伤到了神经连双腿都抽搐不已。
“皇兄,你坚持住,咬我,咬我就不疼了。”谢惊铭不断重复这句话,将手臂递到谢惊时面前。
“嘶——”
重重的咬合落在谢惊铭手臂上,仿佛可以感受到牙齿与骨头摩擦的悚然感。疼痛让这一方昏暗血腥的空间中充斥着剧烈的呼吸。
犹如濒死的鱼儿。
谢惊铭的额角不住冒着汗,忍着疼,他对着高坐上的吴管事厉声开口:
“那个女人不是说了吗!要你别弄死我们了!如今他这个模样,你就不怕没办法交代吗!!”
吴管事从高台上一步一步走下来,谢惊铭死死护着怀中的谢惊时不让吴管事靠近。
一开始,吴全还心有芥蒂,这毕竟时皇子,谁敢真的折磨呢?他以为是皇家想要找个借口端了他这销场罢了。
吴全本就是心术不正之徒,儿时的经历让他心中早就无比扭曲。但凡来到销场的奴隶,几乎没有能够健全着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