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帝站在清宁宫门前,时而背手走来走去,时而站在树下整理衣襟,再询问苏公公一句:“你过来,看看朕的衣冠可还整齐?”
苏公公一张脸都要笑开了:“圣上,您这句话已经问了老奴二十遍了。”
永昌帝瞪了苏公公一眼:“少废话,朕问你就答。”
“回圣上的话,您的衣冠十分齐整。”
苏公公心里头也高兴,这都十多年了。他从小陪着圣上长大,还从未看过圣上对一个女子那般用心。
自从萧淑妃闭宫门不见之后,永昌帝日日捧着两人的定情信物垂泪。像个孩子似的抓着苏盛问道:“你说敛儿为何不愿意原谅朕?是不是朕做皇帝做的太失败了?”
“苏盛,朕就不该打扰敛儿的生活。你说她在草原上自由自在的多好。朕非要带她回宫。还向漠北王保证朕一定会好好对待敛儿的。”
想到这里,苏公公心里头就湿润,有生之年若是能看着永昌帝与淑妃娘娘和好的话,就算让他死也是可以的!
吱呀——
宫门被打开。
苏公公与永昌帝两人顿时站得直挺挺。
只见一个小宫女轻盈地从门缝中钻出来,既没有看见萧淑妃身旁汲云的身影,也没有看见萧淑妃本人。
永昌帝当下心头就有些失落,看来,敛儿还是不愿意见他。
“圣上,淑妃娘娘有请。”
永昌帝‘唰’地抬头,还是苏公公先反应过来的。连忙笑道:“好。好。圣上!圣上?快走呀。娘娘有请!”
“哦。哦。”永昌帝连忙迈进来,生怕错过了这个机会。
这清宁宫的一草一木,几乎都还保持了从前的原貌。这里永昌帝也来过数十次,少年帝王不似如今模样。
彼时他也是个意气风发之人,酷爱在批完奏折的半夜翻宫墙进来,搂着心爱的女子入眠。苏盛回回从养心殿叩门都找不到人。
带着朝服忙咧咧就往清宁宫走。
那会子苏盛都不用猜,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永昌帝在哪。
冷冽的寒风依旧在刮,萧淑妃放下手中的书。命汲云将屋门打开,那寒风就往里头刮。
“怎么不等我来了再开,万一冻着了可怎么办才好?”
汲云默声拘礼,与苏盛都退出去后。将门重新带上。
萧淑妃没有说话,走向书柜旁,用指尖一点一点拂过去。
“少时我不爱读书,你总催着我多学些中原的东西。我只当你是没事找事。”
说到这儿,永昌帝的神色软了下来。
少年常常翻开书,就对着心上人念。还顽皮地调戏人说道:“玉奁,你若是不读的话,我便念给你听。”
玉奁是萧淑妃的小字,原来永昌帝在外念的,从来都不是敛儿。都是萧淑妃的小字,奁儿。
永昌帝有几分歉意地垂头:“若是朕当年再多些耐心教教你的话,蕙儿与你,是不是就不会受那一遭了。”
萧淑妃摇了摇头,将其中一本诗经摊开念道。
“这是白诗作给刘郎的诗,‘玉觞何必待花开。’,元启,我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