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的天,更像是片血海,透着黑红的光,折射荡漾着未知的恐惧。
黑云低垂着笼罩在海滨之国,未知的恐惧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帝王望着苍穹,双膝跪在了地上,问天:“你若有灵,可能告知朕,到底是何灾降临?”
无边的红海在空中荡漾着,深得可怕,如渊如魔。
黑云之中倏地睁开一双眼。
那双眼,俯瞰大地,冰冷嗜血。
帝王恐惧得毛骨悚然,模糊想起了一则预言——
人魔灭世。
他想起了,是人魔,曾嫁给神女,被神女抛弃的人魔。
赢厌站在空中,平静道:“你无需怕,本魔不过借你一国性命一用。”
帝王险要瘫软在地,颤声问:“那你几时还?”
这话,他本不敢问,毕竟他当日主动臣服了人皇,想到神女娶了他,能被神女看上的人,他不信真就没一点人性。
赢厌一头黑发披散着,红袍在空中猎猎作响,他低垂着眉目,似觉他有些意思,道:“不出五年。”
赢厌不喜用武器,连灭两国也不过抬掌之间。
卫灵是晚上来的,言谈间又恼又气,更多是以心疼的语气道:“神女,他果是疯了。”
两城百万人,他抬掌间便全杀了,他有心向他,却又不得代死去的亡魂骂他丧心病狂、作恶多端。
神虞仅一日便老了,三千青丝寸寸雪白。
卫灵走后,神虞听闻了自己的婚期。神阙口中的嫁,在民心激愤下改成了娶。
神阙来了,将傅无疾推走了,说是为他养伤,好让他这个太傅在大婚日做个证婚人。
神阙因没嫁成她倍感愧疚,无论怎样忙,每日总要来她院落陪她说上一会儿话。
神虞话少,神阙话也不多。
可两人独处时,神虞沉默不语,神阙却有许多的话要说。从前世到今生,桩桩件件,她知的,不知的,神阙总能变着法子让她听进去。
日日渐渐近了,神阙除上早朝外再不问国事。
上坤宫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精兵,个个重甲披身。
神阙忽然多了很多时间,带着她御花园赏花,千岛湖泛舟。
三月春,下了一场春雨。
银线细雨落在湖面,片片涟漪荡漾,天地间只有这片突如其来的雨声淅淅沥沥。
神阙站在舟头,手里撑着一把黄油伞,道:“前世寡人与皇后太忙了,寡人用了五十年去后悔没与皇后多说上几句话。”
人生能有几个五十年,他那样坐享天下后,几乎用了余生去后悔。
神虞站在他身侧,在雨中静静看着他。
他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丰神俊逸,龙凤之态,是大富大贵的面相。
神虞看向东方,眸底出现了另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