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祁脸都紫了,站起身,这就要对容廷动手。
容廷忙道:“赢祁,咱们可先说好了,你可以打我,但不能往脸上打,我若毁了容,先到神阙那里告状,再去神女那里去哭。到那时,我就说鸽子是你让打下的,肉也是你主动要吃的。”
赢祁与容廷面对面而立,只感心口一股邪火蹿出直撞脑门儿,冷冷看了容廷很久,长叹了口气,坐回石凳问道:“容廷,你到底哪头儿的?”
容廷见他坐了回去,这才松懈了防备,笑道:“容廷在云榭天出生,自然是神女的人。”
这话现在告诉他也无妨。
赢祁吃了神阙的鸽子,他大可不必担心赢祁会去神阙那里告自己的黑状。
容廷来到他身前,认真道:“赢祁,十个神阙一百个你,加一起也不是神女的对手,我劝你早些识清明主,来日也好保全性命。”
赢祁眸光深晦,问:“你是何时下的云榭天?”
容廷颇有几分自豪,挺直了腰杆子:“那年,神女神尊方十三岁。”
那便是三年前了。
赢祁想到这里,讽刺道:“好个百国神女,一步踏出知千里,不愧人身神智。”
李礽曾劝过他:“王爷从今后每走一步,都在神女预料之内。”
李礽说错了。
早在三年前,神女下山来到寂渊,接走他孽畜儿子时,就把今日一切都算入其中了。
想到这里,他心生一种无力感,神阙从不是百国神女的对手,他更是算不上。
若如此,百国神女步步谋划,要与之对抗,为敌的到底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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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天监的监正挨了一顿板子,算是学乖了,趴在行刑的长凳上高呼:“皇上,三月十三宜婚丧嫁娶。”
神阙对这个日子还算满意。
礼部的人个个晦气脸的接下新鲜的圣旨,开始忙碌大婚事宜。
大雍亡国后,赢厌失踪了。
没人知晓他去了何处。
曾经的大沥成了大雍,大雍亡了,这片大地又成了东齐。
二月中,靠海而生的陀国,一夜河水染了红,几十万生民成了白骨。
邻国两城之国,红光遮蔽天光,一日一夜不散。
帝王宣来钦天监。
道士们含糊回:“像是不祥之兆。”
帝王一夜没睡,左右想不通,人皇已出,他自愿称臣后,还能有什么灭顶之灾降临在国家头上。
人灾未至,牲畜先知。
此国两城,背靠海岸以打渔为生,牛羊类的牲畜大多是从远国高价购置而来,只一夜,圈养的牲畜逃出牢笼往北奔袭。
帝王去了太和殿,却也没什么好法子处理。
百姓尚且听劝,牲畜不通人情,无有人性,他纵有一国之尊,牲畜却不畏他。
早朝过后,帝王孤身站在太和殿前,抬头望向穹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