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圣帝泰山封禅,路过神女观,携百官跪拜神虞后雕像后,一时心生感慨,自斟自饮了一壶酒,怨道:“母后宠纵了父皇一辈子,却也不该真就纵了父皇孩子性,给孩儿取上这样的名字。”
没有帝王不想名垂青史,被称圣君,可一旦联想到后代之君会提及他全名,他只感有种羞耻感。
他母仁爱,父霸道。
一圣一魔,南辕北辙,偏就在千帆过尽,磨难消除后,恩爱了一辈子。
这份恩爱,他从少年看到了中年,不是他不孝,实在是他发自真心地认为,老两口那点陈年旧事过于复杂了,没必要让无关人等根据他难以启齿的名字妄加揣测。
这年,苏爱还小,只知看着母亲笑,看着父亲哭。他所认为的那段复杂的旧事,才正式开始。
容虚云与李婵胜仗的喜悦,仅仅在京城蔓延几日。城门外的东齐大军,再次开启了攻势。
文武有了不满之心,他们不懂,神女明明可以轻易击溃东齐大军,为何不愿出手?
赢厌还在月子里,每日只知撒痴争宠,好让神虞少看孩子几眼,多看自己几眼。
神虞在赢厌与孩子之间忙得分身乏术,对于城外事只说:“等爱儿满月。”
城门外又来了三十万大军,东齐倾五十万大军,想要提前拿下大雍,神虞只让容虚云与李婵两人便阻挡了五十万大军整整一个月。
东齐大军攻城凶猛,大有鱼死网破的势头,来自云榭天的容虚云李婵,只守其凶猛攻势,死活不出城与大军对阵。
这一守一攻,看似攻城者占据上风,然暗地里却是守城者占据主导位置。
混乱之中,一个月就在尸山人海中过去了。
赢厌出月子了,孩子满月了,神虞问赢厌:“你觉这个大雍可好?”
赢厌搂着她腰身,将孩子她从怀里提出来交给红拂,摇头:“不好。”
他好歹是凭实力自己打下个半个天下的魔王,对比前世的功绩,今生白得一个大雍,哪怕这是他的阿虞给他的,他也觉不满意。
只有神阙那种废物才会想着借他人之力得天下。他有得是实力,有得是本事,可以堂堂正正做个开国皇帝。
神虞便笑了,牵着他去了城门。
五十万大军列在城门下,入目只有人海不见黄土。
神虞俯瞰骑在马上的神阙,问:“本尊要送你一样东西,你可敢要?”
神阙死死盯着她,也问:“皇后,寡人有样东西送你,你可敢要?”
神虞笑:“本尊说得是大沥之土。”
神阙也笑:“寡人说得是一国之君。”
赢厌搂着神虞腰身,另一手掌心有些发烫,很想挥去一掌,送神阙上黄泉。
神虞转眸看向赢厌,眸底竟有几分悲凉。
赢厌看清她眸色,呼吸一滞,用力攥住她腰身,一字一顿道:“阿虞,我嫁了你,为你生了孩子。”
所以,她若敢抛夫弃子,违背承诺,他必让她看到真正的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