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翻了一页书,半旧不新的书页被她翻得卷了边,这几日也只有这点乐趣了。
曲廊处远远地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开头还有侍女的答话,少年高束着乌发,黑眸灼灼。
他猛得推开了门,由于他的急切,发尾因这阵急风胡乱飞扬着。
燕殊看了一眼唇瓣苍白,两颊绯红的女子,又看了一眼桌上迟迟未动的药,脸色阴郁似乎是误会了什么。
他微微阖眼之后整理好情绪,好言好语地劝着:“就算恨我,姐姐也不要用自己的身体抗议。”
说着,燕殊将那药端给了侍女嘱咐道:“把这药倒了,再煮碗新的送来。”
燕殊以为她是故意感染风寒的吗,不至于不至于。
明月这些天食欲是减小许多,但远没有到绝食或是不肯吃药的地步,今日只是书看得入迷了一些。
但不想面对燕殊是真的,明月放下帷幔将书放在一边,背对着少年道:“我会喝药的,你走吧。”
她听见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接近,燕殊掀开帷幔忽然弯下腰来,他刚从外面赶回来,身上还有些冷意。
他以骨节分明的长指试了试明月额头的温度,已经有些烫了。
燕殊攥住明月在被褥外的手臂,拉着赵明月必须与他面对面,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明月,心疼、愤怒与无奈几种情绪在他眼眸不断变换,他像是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今日我必须看明月喝完药才行。”燕殊说完之后顿了顿,眼里有些自嘲的神色,“倒是我讨嫌了。”
侍女很快将煮好的药与粥都端了过来,燕殊摆手屏推了周围。
明月被燕殊扶起来,她背后靠着少年,长发从她肩头滑落下来,几缕发丝被压在燕殊胸口处。
“先垫一下肚子再喝药。”燕殊先端了粥过来。
“不用。”赵明月冷冷地拒绝着。
“这是和膳房特地说过你喜好的,应该合你胃口。”
燕殊故意忽略了明月的冷漠,他极有耐心地讲着,语气柔和。他之前与赵明月讲话向来是快速而带着期待的,因为他知道姐姐总会答应他的一些请求。
明月几个时辰滴水未进了确实有些饿,但她不想在燕殊面前屈服,况且燕殊已经将装了粥的勺子递过来,一副要逼着她喝完的样子。
明月当即拍开了燕殊的手,那粥是刚出锅的,为了在寒凉的秋日让她这个病人暖胃做得十分滚烫。
燕殊动作没有丝毫的闪避,他护住了端着的粥,而勺子里的粥大部分溅到了他的手背,手背立刻泛起了艳红的颜色。
燕殊只是将勺子先放回了瓷碗里,然后攥着她刚刚拍自己的手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溅到赵明月手上之后他才掏出干燥的布巾将溅到手背上的粥擦拭干净。
“姐姐食量小,这粥溅了一些。剩下这些总能吃完了吧。”燕殊的话语里没有一丝怒气,只是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