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心吗?”
余玉冰凉的手指落在面前人的脸颊上,带起一阵酥麻,她漆黑的桃花眸里似盛满了水。
“岑易孝顺,自然该让他来看你最后一眼的,你说是吧老爷。”
听到最后一眼这个词,岑岚陡然激动起来,眼瞳瞪的老大,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把地板拍的哗啦作响,但很快又失了力气,手臂软绵绵垂了下来。
“父亲。”
岑厌面无表情。
“这份股份转让书,可能还要麻烦您按一下手印。”
岑岚目眦欲裂,却只能看着岑厌带着他的手指沾上印泥,然后重重按在了那份结白的纸据上。
他五指用力,试图阻止对方的动作。
但岑厌的力气实在太大了。
拥有着一个成年男性的力量。
而他早就老了。
连一丝反抗都做不到。
与此同时,岑易推门走了进来。他一身纯黑的衣裤,眼眸也是漆黑的,落在倒在地上的人时,也只是顿了一下。
那目光完全不像在看自己的亲生父亲,更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更甚者说是一个仇人,更为恰当。
他看向高高在上观望的母子二人,突然嗤笑一声。
“看来还是父亲魅力太大了。”
岑易毫不避讳,懒洋洋开口:“这里就站着三个人,三个人都不想你活。”
岑岚本就大病初愈,受不得太大刺激,心脏绞痛让他苍白着脸。连狼狈都顾不得,他只能一点点攥住面前人的裤脚,唇张张合合,挤出了一句很轻的话。
“救救我。”
岑易毫不留情往后挪了几步,失去支撑岑岚砰地摔在地面。
大抵是太痛了,痛的他蜷缩成一团。
不知是不是灯光的原因,映的岑易此时的脸格外苍白,那双眼瞳愈发的黑,眼皮下是阴气森森。
他扯起下唇一笑:“原来看着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活生生痛死是这种感觉啊。”
“当年我母亲求你救她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救。”
岑易浓密的眼睫微微垂落,他笑容愈来愈大:“很害怕吗?没关系的,待会儿就不痛了。”
砰!
很快房间内传来一声重响,接着是女人声声凄厉的哭喊,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带着泪痕,发丝凌乱的漂亮面容,像陶瓷般易碎,女人嗓音有些哽咽。
而她身后跟着两个高大的身影,其中一人手搭在她肩上。
是安慰的姿势。
余玉抽泣几声,她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刚刚老爷在房里摔倒,犯了旧病,医生来不及到就已经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