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着何屏秋离开,连栖这时才意识到,他怎么一直没有看到岑厌的身影。
手上的点滴已经输完,手背上贴着医用创可贴。
他身子有些虚浮,一脚踩到地上险些摔回床上去,连栖撑着脚步往门外走。
“……岑厌?”
山庄很大,何屏秋她们离开了,就更显得没什么人气。
连栖有些害怕,他找寻着岑厌的身影,明明知道对方不会一个人把他丢在这里,但少年还是踉跄着,一扇一扇推开门去找。
直到走到尽头,山庄二楼尽头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
浅色眼眸映出一抹光。
走廊上微弱的廊灯暖洋洋的,映着窗外雪花簌簌飘落。
连栖被这幅漂亮的雪景吸引,往前走了两步,指尖轻轻触到玻璃,那抹雪似要落到他指尖。
只是——
他一低头,就看到那簌簌雪花中,院子里一道高大的身影立在那里。
而他的面前,是一个已经堆好的雪人。
连栖愣住了。
他这时才从迟钝生锈的脑子里扒出来,自己在吃饭前和岑厌说过的话,他问岑厌会不会堆雪人。
而现在风雪之中,他独身一人堆起了一只雪人。
明知道隔着玻璃喊人,对方是听不到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连栖此时心跳格外的跳,一股难言的情绪沿着心口传向四肢百骸。
甚至让他呼吸都有些滚烫。
又发烧了吗?
他抬手摸了下额头。
温度是正常的。
“岑厌!”
他喊了一声,没指望对方会回应他。
却没想院中的人猝然回头,直直和趴在窗前的他对上了视线。
岑厌的面容隐在雪色中,可一身黑衣,一头黑发,一双漆黑沉静的眸,永远清晰。
他弯唇一笑,朝着楼上的人比了个手势。
两手抵在两边,指头微弯,轻轻一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