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梦笑道:“这大晚上的,本来就看不清楚,你认错也正常。”
管越道:“你们兄妹二人身形相似,乍一看还真的分辨不出来。”
云水谣却走了过来,问管越:“既然你今天认错了,那往日是不是也存在认错的可能呢?”
管越神情一凛,道:“这……”
“前几日,你说田长生都在屏风后面给你弹琴。可若是田梦穿上她哥的衣服,你也是分辨不出的。”
管越道:“也许是吧……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而且,田梦并不会弹琴啊。”
“她说不会弹就真的不会吗?”
云水谣抓住田梦的手,把她手指上的茧子露出来,问管越:“管越,听说你也学过乐器。像这位田梦小姐手上的茧子,要练多久才能形成?”
管越看见田梦手上的厚茧子,有些惊讶,道:“这起码要练琴七八年,才会有如此厚的茧子吧。”
田梦解释道:“我这茧子不是练琴练的,而是绣花所致。”
云水谣道:“绣花不需要用到这么多手指。田梦姑娘,我看你还是别狡辩了。”
田梦呆呆地看着田长生,不知道该说什么。
管越道:“大人,您的意思是,前几日弹琴给我听的人,是田梦,而不是田长生?”
云水谣:“应该是这样。”
“那田长生为何要这么做?”
“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他让他妹妹在屏风后弹琴,他自己偷偷溜出去杀人了。”
“这……这不可能,他不会杀人的……我了解他……”
“你了解他?那你还觉得他不会说谎呢,他不是照样说谎骗你?他说自己弹琴给你听,但实际上屏风后面的是他妹妹。”
“这……”
田长生还是很镇定,道:“云大人,这些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您怎能凭借猜测,就把这么大的罪名安在我身上?”
云水谣道:“那请你现在弹一曲给我们听吧。我知道弹琴需要好的心境,但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就算曲声稍有不足也没关系。”
“大人为何叫我弹琴?”
“你说这几日管越一直在听你弹琴,那你现在弹一曲,他大概能听出跟前几日的曲子是否有所不同。你敢弹吗?”
“自然可以。”
田长生便把琴抱出来,在院子里弹奏。他的曲声如行云流水,虽然悠扬,但隐隐有一股肃杀之气。
管越听了一会,皱眉道:“不对。”
云水谣问道:“哪里不对?”
“前几日的琴声,中正平和,轻灵舒缓,如湖边柳叶,山间清风。但今日的曲子,似乎带着戾气和杀气,还有一股怨愤不平之气,跟前几日的曲子绝不相同。”
琴声是心境的体现,不同的人就算弹同一首曲子,也会有所差别。而善于听曲的人,便能听出其间的差别来。
田长生道:“今日云大人无故怀疑我是杀人凶手,且在深夜逼迫我弹琴,我心情不好,弹出来的曲子自然不平和。”
管越道:“不对……不是这个原因……从你的琴声中,我感受到的不是有点生气,而是一种深沉的激愤,一种压抑的杀气……田贤弟,莫非前几日弹琴的,真的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