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羽笑着说没事,她的座位靠窗,玻璃上倒映出她的浅影,看不真切她身上透出来的那股冷意存在感却十分的强烈。通话中间有片刻的沉默,向羽无意打破这份安静。邓晨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连笑声里都带着明朗朗的嘲讽,不激怒向羽不罢休:“以前我说他的事你不信,现在你们闹掰了,看来已经领教过他的手段,所以我的话你还认为不可信吗?”向羽余光看了眼失神的向母,任谁都无法彻底从这场美梦中彻底清醒,坦途陷落被泥沼吞噬,夺走了他们的所有骄傲。“我信,但我想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那边又开始沉默,向羽挑眉冷笑:“怎么?不能说?别忘了,是你想让我演戏给你看,求人要有诚意,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失了兴趣,你就继续去黑名单待着吧。至于恨不恨,我可以直接放弃,我不会傻到拿鸡蛋去和石头碰。”邓晨再开口他的声音里已经没有半分笑:“比起周时琛,我父母全在且恩爱有加,我本来可以不必理会,可我还是恨他,知道为什么吗?”向羽静等他直接告知答案。“其实你也知道为什么?毕竟当初我们是好到穿同一条裤子的兄弟,从小到大一年有大半年我都住在他家。”他们为什么分手?说白了是因为信任。如果没有和周时琛深交,单从表面来看这是个没有任何缺点的人,世人渴望拥有的他全都得到了,没有任何人能找到他的薄弱处将他击败,这人分明是不败的神。直到真的相处过后,才知道那副完美不过是一层外壳,私下里的周时琛一身的毛病,对向羽来说那些都可以被忍受,唯有因为不相信衍生的一切束缚让她崩溃,而他好像因为尝过太多次滋味变得麻木所以能面无表情地坦然面对。向羽眼睫低垂,掩去眸子里的不平静,握着手机的手收紧指骨泛起一圈白。邓晨冷哼一声:“胆小鬼,不敢说吗?你和他一样,都是不敢直面问题的人。”向羽气息不稳,咬牙切齿地低吼:“你胡说八道。”“我胡说?这几年她把你脾气养得这么大,受委屈了,找他去吵去闹再不济打他一巴掌,可你没有,这不像是在别人面前张牙舞爪像头小狮子的你能忍的。所以我叫你胆小鬼叫错了吗?”那边突然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周时琛真是个可悲的人,他不光不信你,连他自己的妈妈都不相信。他恨得病态,只因为他撞到了他妈妈和我爸见面,他狠心到和我绝交,连他妈妈最后一面都没见,他压根不是个人,自私又刻薄,什么朋友,他只需要他自己一个人就够了。”邓晨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激动,向羽却感觉到了动车行驶时带来的微弱感觉,她才刚将这座城市当成家,可惜已经没有了他们的容身之处。她确实有点恼恨周时琛的见死不救,但到现在已经趋于尘埃落定,说什么都无用,在她听到邓晨的声音前她觉得周时琛有点可怜。“他连自己的妈妈都不相信,更何况你这个和他没有任何牵绊的女朋友。你爸的生意成了他手里的筹码,他挖了坑等着你爸钻,要怪就怪你爸太贪心,心甘情愿地落入他的圈套,本来是一出让你乖乖就范的好戏,谁能想到你居然送了他一份无法忍受的大礼。,宠物失去掌控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你直接踩破了他的底线。”车上的声音虽然不嘈杂,但嗡嗡的小声交谈对向羽来说却分外的刺耳。所以她之前想尽一切办法的弥补都是无用功吗?他早已经在心里对她宣判,死罪无可赦,连带着她所拥有的一切都要被毁灭?向羽不想相信,但是又无法怀疑,她是不懂生意上的事,他的避而不见,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可真狠!向羽放在腿上的那只手紧紧地握起来,指甲死死地抠着掌心,痛极了却不愿意放手。他让她完全沉溺在他所构造的温柔世界里,给予她为所欲为的特权,却又在她心甘情愿沉沦的时候强制她清醒过来。向羽低低地笑了,笑自己的傻,笑他的冷漠和不留余地,她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妄想将这个人完全拿下,甚至在无人的夜里想属于两个人的未来,她太天真了,活该落到这般境地。“和我一起恨他把,不会信任的人不值得惦念不忘。”向羽觉得他的话可笑至极,分明就是他自己放不下他们的兄弟情才阴云不散这么多年。向羽压低声音:“他的那些前女友是不是全是你的盟友?也许在他眼里这些人都不算什么,感谢你的厚爱,就算…知道这个事实,我连当他对手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