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刘彻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到他,头也不回的往殿内走去。
“陛下。”江充绝望的望着刘彻的背影,如何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要这样的死去。
华刻在此时走过去道:“你也别白费心思了。这些年长公主从来没有说过要杀哪一个奴婢,宦官,你是第一个。你喊冤,你道陛下是信你还是信长公主?长公主要杀你,必有非杀你不可的理由,或许长公主动手会有所迟疑,然在陛下这儿,你一条命算什么?能让长公主动了杀心的你,在陛下那儿必是一个最需要解决的存在。”
此话落下,江充岂还会不明白,他根本不可能再活。
可是到现在为止江充都不明白,刘挽为何非杀他不可?只因他当年那样一拦吗?
“华公公,华公公,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吧。”江充知道,到如今只有华刻是他唯一活命的机会。
“你怎么觉得,泰永长公主想杀你,我会救你?”可是,江充拉住华刻的衣袖不断的哀求,华刻却也丢出了这句话。
江充满目不可置信的望向华刻,怎么也没有想到会从华刻的嘴里听到这样的一句话。张了张嘴,江充总也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
“你当真不懂?”华刻怜悯的瞥过江充,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道:“对,在你的心里,你怕是压根不在乎长公主对我们的那点点仁慈,或许在心里还会想,长公主是个极伪善的人。你是谁的人,你不知道?你图的到底是什么,你当没有人清楚?”
最后那一句话引得江充半天说不上话,怔怔的望向华刻,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恐惧。
“当年一出手你便失败了,沦为弃子,这些年你竟然还没有死心,亦或者他们给你的好处太多,多得让你觉得,你或许也能搅动风云,更有可能将高高上的泰永长公主拉下马?”
第459章论迹不论心
华刻一向对宫中诸事相当有数,极少开口,此时张这个口,因为华刻觉得眼前的江充愚蠢无比。
江充瞪大了眼睛,华刻道:“你啊,终是不明白,你的那点上不了台面的小心思,实则谁都清楚,不说不过是觉得不是跟你计较的时候。自然,当陛下和长公主要计较时,你必死。”
所以,从一开始他们已然非常清楚的知道他的意图所在。知道,反而放任他四处乱窜?他以为他很懂得上位者如刘彻的心思,实则刘彻是在看他的笑话,未尝没有让他也变成笑话?
如果说江充先前觉得自己未必一定要死,此时,此刻,江充知晓,他不可能活了。
刘挽翻身惊醒时,并没有忘记在昏倒前的自己想做的事,纵然在全然陌生的环境下醒来,刘挽问出的第一句话是,“江充人呢?”
她问,自有人答。
“陛下已经将他杀了。”
刘挽听见这个回答,稍稍一愣,随后回了一句知道了。
一个她想杀的人,但凡她有一口气在,她定要杀掉。
江充,一介小人罢了,既有作乱之心,她断不能让这样一个小人将来有机会伤及刘据和卫子夫。
握紧拳头,刘挽坐起,正好安夫人进来,一旁回答她问题的人刘挽也才注意到,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小姑娘,长得眉清目秀,十六七岁的年纪,与刘挽年纪相仿。
“长公主到现在依然觉得一切都无所谓吗?”安夫人也甚是执着。至于此依然想问上刘挽一问,她是不是依然认为死便死了罢。
刘挽整理了衣裳坐正,与安夫人面对面,同时也纠正起安夫人的一番话道:“容我提醒夫人一句,一直以来我并非不在意我的生死。我想活,以前想活,现在依然想活。我没能活成的原因,并非因为我不想,而是夫人告诉我的,是上天所不能容。况且,我没有请夫人想法子逆天改命吗?也是夫人告诉的我,逆天改命的法子不是谁想就能做成,否则也算不上所谓的逆天改命了对吧。”
安夫人
刘挽的一张嘴,有时候确实恨不得缝起来。
哪怕明知道安夫人是有想法让她活下来的,可是刘挽在安夫人的面前从来没有示过弱,也从来不会因为安夫人的警告认为,哦,原来她可以换另一种方式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
生死之事,刘挽确实一点都不想死,但并不意味着因为不想死,刘挽须得费尽心思,用尽手段的请求于人,对人摇尾乞怜。
真要是愿意那样的活着,刘挽就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况且,安夫人打的什么主意,刘挽从来无法确定,她是断然不可能让自己为安夫人所掌控!
安夫人打量刘挽半天,不得不感慨的道:“生死之事都无法让长公主为之迟疑,实在让我不知该如何评价长公主。”
刘挽笑了,笑得愉悦无比的道:“夫人不必评价于我,我也从来都不需要别人的评价。我这个人活了这辈子,做完想做的事,以后别人怎么看待我,我并不在乎。而且,不瞒夫人,我都想好了,我要是死了,避免后来被人挖坟,我准备请我父皇一把火把我烧了,然后挑个风景怡人的好去处,将我的骨灰那么一洒,谁也别想在我死后祸害我。”
自认为得罪不少人的刘挽,很是以为为了死后的安生,她一定要为自己死后谋划一二。
将来被人盗墓掘坟的帝王将相可不少。
额,虽然这个事大规模掀起是因为曹操的缘故,但是吧,也不代表现在没有。
刘挽损及太多世族们的利益,要说他们没有一丁点在刘挽死后找刘挽算账的意思,刘挽都不信。
为了避免死后也不得安生,不如按她说的那样,一把火烧了,然后呢怎么样?一扬。完事儿,谁也没有机会对她的尸体动手了!
刘挽说得过于潇洒,谁听了不震撼无比。
不是,挫骨扬灰啊,这是极刑,那是要结仇的前奏,刘挽竟然说想向刘彻申请,刘挽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