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马场一事并未如预想当中闹得沸沸扬扬,自那日长公主下令将盛嫣然压入刑部之后,京中甚少人公开谈论此事。
即便是在朝堂之上有言官针对赛马会失火死人一事进行参奏,但都是草草揭过,众人皆未深究。
盛嫣然在刑部的日子虽不比府中,可过的还算惬意,牢房、饭食皆是特制的,与一般的囚犯有诸多不同。
可即便如此,她每日三闹,闹得刑部的刑狱官都有些头疼,恨不得将其立马放出去,可此事又是长公主吩咐,若是办的不得长公主心意,那便是丢命的事儿。
刑狱官甚是头疼。
不过刑部虽面上对盛嫣然言听计从,可私下针对火灾现场的勘察细致入微,木柜中的尸首也选了技艺高超的仵作前去查验。
可因现场火势太大,尸首已成焦炭,勉强能辨认出是具女尸,此外那女尸身上还有迷膏,验证了当日魏灵枢当堂查问获取的证词。
只不过此事若要成,最好是有人证,可与此事相关的三人,双喜、刘厨子、苏沅,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而当日给刘厨子酒的人却从未露过脸。
真是奇怪的很。
此案仍落在唐铎手下,他身为刑部的直隶清吏司主事,又熟识苏沅,自然对此案多加关怀,可是他总觉得苏沅死的太过莫名。
魏灵枢来刑部之时,唐铎正在书案上推演此案,外头飘着细雨,他收了伞,水滴浠沥沥的落在檐下。
魏灵枢将伞
立直,方才抬步走进刑部议事堂,“唐主事。”
唐铎闻言,放下笔热情迎上前道:“前日子刑部忙着勘察现场和查验尸首,昨日又审问了一番盛嫣然,本该一早上门,却迟了时辰,倒让魏小侯爷跑一趟,是我失礼了。”
“无妨,唐主事本就忙于事务,我不同,有的是时间,但问无妨。”
唐铎开门见山,“魏小侯爷是苏姑娘好友,且是第一个发现嫌犯之人,着实是细致入微,可当日您冲进火场救人,火势颇大,烟雾弥漫,小侯爷是如何发现这掉在地上的发簪?”
魏灵枢直爽道:“当日我一进火场便瞧见床边的木柜有些不对劲,跪下打开,却不小心摁到了一个物件,这东西便是盛嫣然的发簪。”
“当时情况如此紧急,小侯爷还能关注一个发簪?”
“我是在瞧见木柜之中的尸首后方才将那发簪收入袖中,因为我知道苏沅的死法诡异,必定有人杀害。”
“那魏小侯爷又是如何断定那木柜中的人就是苏姑娘?”
魏灵枢语气一顿,深吸一口气道:“她即便是化成灰我都认得。”
见魏灵枢神情哀切,唐铎话头稍滞,道:“那双喜那自诲书,魏小侯爷又是如何拿到的?”
“兵马司指挥使在寻觅婢女双喜的途中捡到的,这东西本该交到裴府的手中,可人本就死在裴府的营帐中,因此指挥使交给了我。”
唐铎眉心微蹙,细细想着魏灵枢的话
,几息的功夫,他展眉道:“今日差不多了,有劳魏小侯爷。”
魏灵枢起身,看向唐铎道:“我希望刑部尽快查明真相,盛嫣然是嫌犯无疑,唐大人莫要被盛家迷了心智。”
唐铎点点头,“自是。”
送走魏灵枢,唐铎在廊檐下站了许久,以往他总觉得魏灵枢是个京中有名的浪荡子,如今一瞧,倒是有几分上位者的风范。
颇像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