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景兰闻言浑身一怔,她抿了抿唇,正襟危坐,沉思片刻,忽地像想明白什么般笑道:“简哥,你如何得知这些的?”
裴行简并未看曹景兰,临近裴府,高挂的琉璃灯透过轩窗映在裴行简清俊的眉眼上,他神情淡淡道:“这些你不需要知道。”
曹景兰见裴行简无动身的意思,提裙下车,临掀帘前,她忽道:“简哥,在你心中裴府比苏沅更重要。”
裴行简皱了一下眉,未语。
曹景兰轻笑一声,扶着婢女的手下了马车。
此刻裴行简仍未动身,双福在帘外候着,“公子,咱们还回裴府吗?”
这当,裴行舟和裴良玉的马车已进了府中,长道上静谧无声,连着犬吠猫鸣都没有,双福瑟缩的站着,等着马车中的裴行简做决定。
他知晓自家公子是心中难过不想回去面对裴府中人方才不愿下车。
可在双福看来,今日之事发生便发生了,即便是他家公子不能接受,事实如此,已无可挽回。
双福轻叹一声,心中又是可怜双喜走错了路,如今连人都寻不到,又是可怜苏沅,一个好好的人就这么被祸害死了。
裴行简在马车中坐了良久,终了方道:“回去吧。”
双福听此跳上马车,驾着马往裴府马厩去。
此刻的魏灵枢仍跪在营帐正心,朱善清已回了公主府,魏玉华劝了许久,可魏灵枢仍旧一动不动。
魏玉华干脆也来了脾性,直接离开赛马场。
待众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整个马场只剩下魏灵枢一人和帐中烛火,烛火跳跃,映着他的身影一颤一颤。
营帐外凄风苦雨,魏灵枢正低着头,他面前忽现了一双锦云黑靴,他并未抬头,只道:“如此,你可满意了?”
那双黑靴的主人道:“你不是想看看她?跟我来吧。”
魏灵枢豁然抬头,立即起身,可因跪的太久,双腿僵硬险些跌倒下去,竟有些站不起来。
这一刻,他竟想的是苏沅会比他更疼。
魏灵枢忽地觉得自己可笑,他勉力站起跟着那人一前一后的上了马车,不知拐了多久,方才到了一处深巷中。
魏灵枢下车,看了眼远处黑袍罩身之人,“你打算一直困着她?”
黑袍人走上前道:“盛家如今恨她入骨,如果这遭扳不倒盛家,苏沅今后的处境更艰难。”
魏灵枢嗤笑一声,“那扳倒了盛家,苏沅就能光明正大的活着?”
黑袍人薄唇微勾,“这不过是第一步!”
魏灵枢沉吟片刻,道:“谢诏,你当真是为了苏沅要扳倒盛家?还是你根本就是利用她?”
那黑袍人脚步一滞,未言。
魏灵枢继续上前道:“你本不该在京城,可之前我却在春晖堂瞧见你与厉王,之前我一直想不明白,可眼下我却有些明白了。”
谢诏仍旧不说话。
“你一早知晓苏沅要来赛马会,你也知晓是裴府邀约定没好事,因此你暗中蛰伏,趁着盛嫣然与苏沅起冲突之
后,你再制造出火灾,伪造出苏沅被烧死的假像,将一切栽赃给盛嫣然,再利用我对苏沅的感情咬死盛嫣然!这一步步你算的清清楚楚,是不是?!”
谢诏侧目,“你的想象力很丰富。”
魏灵枢急着走了两步,“你如此对待苏沅,你可想过她的处境?若是她当真葬身火海,你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