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山关。
城门楼前,已是人山人海的景象,周遭的百姓听到官府竟要斩首一百余人,全都气冲冲的赶来观望。
城楼之上,王善堂率领着近百名神通者,以及各种在边疆之地威名赫赫的掌门、洞主,一同站在了城墙边缘,向下方俯视。
左右两侧,数百名兵丁持枪而立,庄严而又肃穆。
王善堂眯眼俯视着下方的芸芸众生,布衣百姓,竟突然有一种重回巅峰之感。
这掌握权利的感觉,真的太令人迷醉了。
他本名魏兴,今年二十二岁,他父亲当年是天监司的巡南监司,位居千户之上,手握大权,无限风光。
但很遗憾,他父亲后来因为参监党之争,在入狱两年后,被判斩首示众,而身为嫡子的魏兴则是与母亲被一同流放到了上虞县,过着生不如死的罪臣家属生活。
哪一年,魏兴刚刚十来岁,但他记得自己家族曾经的辉煌,所以在上虞县过的每一天, 对他而言都是十分痛苦的。
直到近两年,那当年几乎被击垮的监党一脉,才有被大乾景帝重新启用的征兆,逐渐再次崛起。
而魏兴作为这一脉监党的嫡传二代,那自然也会被多加照顾,慢慢摆脱了困境。
他曾体验过权利为家族带来的辉煌;也曾跌落过最谷底,在上虞县过着连牲畜都不如的生活……所以,他比谁都迷恋,这站在顶峰,俯视芸芸众生的感觉。
哦,对了。
那真正的王善堂,因为一时贪婪,与魏兴的人过多接触,所以早都被刺杀身亡。
但他的尸身还在,而魏兴则是动用天监司的秘法,借其尸还魂,从而才能顺利的接管阜南县。
当然,魏兴的功课做的也很足,他事先早都摸透了王善堂麾下将领的脾气秉性,以及自身情况,所以才能如此精准的把握这些人的心里,从而做到在两天时间内,不出大乱子。
魏兴这一脉的监党,对南疆边陲之地的了解,是完全不弱于巫妖国朝堂的,因为这个地方,是他们能再次被景帝重用的唯一筹码。
城门楼上。
魏兴稍稍等待了片刻后,便扭头冲着县令说道:人来的差不多了,开始吧。
淦嫩娘的,你不说自己要亲自主持吗这怎么又把脏事甩给我了
县令心里怒骂了一句后,便很从心的迈步上前,冲着下方大吼道:肃静,肃静!
他这一喊,那城上城下的兵丁,便全都神情肃穆的大吼:肃静,尔等肃静!
数声整齐的怒喝过后,关城下方便彻底安静了下来,那些布衣百姓,心里既愤怒又害怕的看向了,那高高在上的王善堂等人。
你去。
魏兴冲着一名体格彪壮的汉子,轻声吩咐了一句。
嘿嘿,我正有此意。
这彪壮的汉子也是监党一脉,本名贺飞,而他父亲当年就是死在了南疆战场,所以他对这里的人恨之入骨。
只不过,即便当年领兵杀他父亲的武元君还活着,那估计他也不敢跟武帅比划,但拿百姓出出气的能力,他还是有的。
贺飞领着二十几名兵丁,迈步下了城楼,又自城门中走出。
在他身前,一百余名不知所以的百姓,全都被按着头,跪在地上。
贺飞瞧着周遭围观的百姓,大喊道:尔等肃静,听王大人断案。
乌泱泱的百姓们,不明所以的怒目而视。
城门楼上,王善堂俯视着下方万民,声若洪钟的大喊道:我乃阜南县总兵王善堂。一日前,得圣命,特调兵前来围剿潜入不老山的绿林贼人。事先,我已封城,并贴出告示,三令五申的告知城中百姓,不要窝藏非本地之人的生面孔,不要贪恋钱财,更不要窝藏清凉府的小怀王,并帮其逃窜,……可在如此紧张的形势下,这群人依旧枉顾律法,违抗圣命,实乃罪大恶极,可恨至极!他们是南疆的叛徒,所以,本官决定,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法。就地处斩这些乱民,一切从快从严,以儆效尤,以正律法。
喊声飘荡,城楼下方鸦雀无声。
百姓们都懵了,他们先前都只是听人嚷嚷,说是官府要杀人,但大多数的都不太信,是抱着看热闹前来的。
但此刻,他们亲眼见到,官府不但要杀人,还踏马的要杀一百多人。
这是自巫妖国立国以来,阜南县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即便是山匪被连窝端了,那也都是有理有据的,那会像这般,不读罪状,不述细节,只一个时辰抓人,一个时辰剁脑壳……
这太荒唐了。
王善堂瞧着下方,再次大吼道:希望城中百姓,都以能此为戒,不要因为贪恋一点钱财,而白白送命。也请城中百姓共同寻找小怀王,若能查到此人下落,本官重重有赏。
城楼下方,百姓们安静过后,便是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