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他心里清楚,这个石碑立在这里,膏药山下的姚家药铺,就永不会被人欺负。
登山路上,楚螈问了句:“专门来找我?”
刘景浊灌了一口酒,想来想去,还是问道:“你……跟林沁有书信来往?”
此话一出,楚螈老脸一红,干笑道:“那傻小子干的事儿,林姑娘回信了,我要是不回过去不是给脸不要脸吗?这样一来二去,就……咍!”
刘景浊长叹一声,嘀咕道:“总算知道乱点鸳鸯谱是啥意思了,也罢,你们不尴尬就行。这回头崖弄得不错,不过我想请你搬家,去离洲炀谷,有无意向?你要是有本事说动林沁,他任期满了就调去炀谷。”
楚螈摇了摇头,“不了吧,这儿,挺好的。我们这回头崖,凡人比炼气士多得多。”
刘景浊点头道:“不强求,走,吃你一顿饭吧。”
说话同时递出两道请柬,“黄羊府没人,你爹娘哪儿去了?回头你自己送去,明年来喝喜酒吧。”
来就是一顿饭,半壶酒,送个请柬。
这座回头崖,连个像样的屋子都没有,地方倒是大,但谁想结庐,谁自己动手。
路上刘景浊见到有人诵经有人念道,还有人拿铁钩贯穿自个儿琵琶骨,拉着铁球登山。
刘景浊便问了句:“有用吗?”
楚螈一笑,呢喃道:“与林悔一般,是个过程。不过那个拉铁球的不是。”
刘景浊又问:“只要有悔过之心的,就都要?”
楚螈摆手道:“我这里不是收破烂的,那种所谓幡然悔悟之后,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的,我不要。知道错了,得付出代价才行,哪儿能是一句我错了就能过去的。像那个念经的,是个凡人,也是个……可怜人。醉酒误事,导致儿子死了。妻子一怒之下回娘家,却在半道上失足落水,淹死了。还有那个念道的,是个畜生,杀兄欺嫂,来的时候我都想弄死他!那个拉铁球的最是混账,比我还混账。”
刘景浊灌下一口酒,问道:“念经的就不说了,剩下两人,代价是?”
楚螈一叹:“前者的嫂子痛恨他,怀了他的孩子,却在临产之前,将其全家毒死光了。那人酒后回家,瞧见妇人手捧一个已经断气的孩子,对他说,是个儿子,你的儿子。然后……这家伙就疯了,说要学道驱魔。”
刘景浊沉声道:“你觉得算代价?”
楚螈点了点头:“如何不算啊!”
顿了顿,楚螈又说道:“最后那个,娘的采花贼!不是来悔过的,是来受刑的!我废了他的修为,受刑至死才能赎罪。回头崖,受刑之人与悔过之人,参差各半。”
刘景浊只是深深看了那人一眼,呢喃道:“我真没想到,有一日楚螈会成为一个路见不平便拔刀的人。”
楚螈呢喃道:“也是赎罪,我知道,若非我是楚剑云的儿子,早就曝尸荒野了。”
一顿饭,闲聊几句,楚螈也给了于清清一些见面礼,之后刘景浊与龙丘棠溪就离开了。
到了走的时候,龙丘棠溪才问了句:“看过了?”
刘景浊点头道:“看过了,不过来这儿,就是叙叙旧,倒是药铺那个少年,若是能学到些什么,未尝不是个可造之材。”
龙丘棠溪冷笑一声:“有意思吗?”
刘景浊干笑道:“我从炼气到神明,破境跌境起码数千次,对于其中关隘早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我要破境,不缺修为,但缺了一种感觉,就是想四处走走看看,找找那种感觉。”
略微一顿,刘景浊又说道:“我的境界,还在登楼啊!”
龙丘棠溪瞪大了眼珠子,却又忽然明白了什么,于是呢喃道:“怪不得!明明剑道最前的人是你,却无人能瞧见,原来……你才刚刚要合道?难道你的道,不是剑道?”
刘景浊笑了笑,“我的道是什么,我知道,就是什么都没有。但还是我说的,缺一种感觉,得找一找。不过修为是不会再增长了,与从前一样,我这属于有实无名。”
于清清回头看了一眼刘景浊,问道:“山主,你跟师父还要带我去哪儿啊?”
刘景浊笑了笑,轻声道:“我去四处逛一逛,你跟你师父回白鹿城。”
龙丘棠溪转过头,“去一趟百花山庄吧,给凉茶的请柬,你亲手拿去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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