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是转头回了屋子,依次搬出来东西,待刘景浊落座之后才扭头儿离开。
可此时刘景浊又说一句:“茶不够烫,换一壶。”
少年人一只脚已经迈过了门槛,但听见刘景浊这话,面色变得愈发冷冽,两只拳头也握得吱吱作响。
刘景浊只是淡淡然一句:“你也可以不去,带上你的剑离开就是。”
少年人就这么站了几息,终究还是开口说道:“我去。”
四方桌前,老者满脸疑惑,问道:“刘先生,跟个孩子过不去干嘛?这几十年来踏实干活儿的没几个,他算是踏实了。”
楚螈则是说了句:“刘山主是知道这孩子的来历吧?”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道:“我还真懒得因为这个推衍一番,只是见他恨意太重,这样是练不成剑的。”
楚螈便说道:“名字叫成匣,邻国一处小山头儿的修士,前几年被新鹿王朝灭门,。当时他才七八岁吧,新鹿供奉于心不忍,就饶了他,但这孩子一直憋着报仇。”
刘景浊点头道:“原因是?”
楚螈一叹,呢喃道:“算是这孩子的爷爷,不积德,掳掠少女,害了几十个小丫头了。”
刘景浊又问:“他知道?”
楚螈点头道:“知道。”
此时边上老者说了句:“但这孩子说,长辈再恶,对我却好。”
那少年人端了一壶新茶过来,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到茶壶热浪。
可没等少年到此,刘景浊便是一句:“太烫,换。”
这……明显就是故意找茬儿了。
可少年没有停步,只是迈步走到刘景浊身边,那张稚嫩却又坚毅的脸朝着刘景浊,沉声一句:“泡茶一次,不够热一次,太烫又是一次。”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淡然道:“然后呢?”
少年人猛地拿起茶壶朝着刘景浊脑袋砸去,同时伸手拔出腰间匕首,直往刘景浊脖子刺去。
热茶浇了一身,匕首却在刘景浊脖子前停了下来。
不是刘景浊阻拦,楚螈也未曾阻拦,隔壁老者早就跑远了。
是这少年人没有将匕首落下。
刘景浊伸手将脸上热茶挥去,笑问道:“怎么停了?”
少年人冷声道:“我不是好欺负的,你不至于死。”
刘景浊笑了笑,抬手将那匕首化作灰烬,随后晃了晃酒葫芦,“我不爱喝茶。”
起身之后,随手弹去一缕剑意,那道石碑之上,顿时剑光沸腾,石碑被挪到了药铺百丈之外。自今日起,大罗金仙之下,想学剑的近石碑三十丈,修为皆会被封,且肉身要受千钧之重力!
当然了,能硬撑着走完这三十丈,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完事儿之后,刘景浊轻声道:“小姚,规矩改了,即日起三年帮工才能练剑,否则学不到的。”
老头儿被喊小姚,总是觉得哪里有些别捏,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好的,刘先生要走?你瞧瞧我那儿子有无练剑天赋呗?”
刘景浊笑道:“若得一孙子,到时候我给他找师父。”
老头儿喊道:“一言为定啊!”
咍!我姚家,也要出个神仙老爷了!
老头儿转身进门,照着正在忙活的年轻人脑门儿就是一巴掌!
“臭小子,加把劲儿,给我找个儿媳妇!”
而门口少年,还在发愣,直到听见屋里父子二人吵吵才回神。
“姚爷爷,这人是?”
老头随手指向石碑,漫不经心道:“我小时候见过他,这石碑是他留的。对了,你这打杂得加两年了,刚才他说以后想学剑,都得先打杂三年了。哎,也不给点儿补偿,这管你们吃管你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