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哈哈大笑:“好一句英明神武,这四个字我都听腻了,但没有似这一刻从你口中说来这般真实,朕确实英明神武,至少自我秦家坐拥江山以来,列为先皇,没有一位像朕这般有勇气!”
秦楚桢看向皇帝,只觉父亲是那么英姿勃发,就像他小时候看到的一模一样。
皇帝双手握住秦楚桢:“楚桢,起来。”
父亲的双手,久违的双手,让秦楚桢记起他们是血脉相连的父子,鼓起勇气来:“只是儿臣不明白父皇这些年的……”
秦楚桢停顿了好久之后才说出口:“所作所为。”
“楚桢,你并非不明白,你是既明白又糊涂,是不是?”
秦楚桢点头:“儿臣是一半明白,一半糊涂。”
皇帝微微一笑:“楚桢,你有多久没有跟朕下棋了。”
“父皇,从你第一次教儿臣下棋之后,就再也没跟儿臣下过。”
“那好,我们父子下一盘吧,让父皇看看你的棋艺如何?”
秦楚桢有些疑惑,难道父皇三更半夜造访,就是为了跟他下棋,不过还是依照吩咐,拿出棋盘对弈。
对弈开始,秦楚桢想着这正是在父皇面前表现才能的好机会,棋智人智。先跟父皇杀的难分胜负,最后再无声无息惜北。
只是堪堪下了二十余手,秦楚桢就感觉到父皇棋艺深不可测,而自己每一步都要绞尽脑汁,而父皇却得心应手。
中盘,秦楚桢就败局已定,回天乏术,正要弃子认输,皇帝却捏住他的手。
就在秦楚桢疑惑不解时,皇帝却挥袖一扫将棋局打乱:“楚桢,你赢了。”
秦楚桢一讶之后,惊道:“儿臣输了!”
皇帝笑指棋盘:“你看,棋盘上你的黑子多与我的白子,岂不是你赢了。”
“这……”秦楚桢实在摸不清楚父皇的心思,莫非是在暗示自己在背后搞得那些小动作,破坏规矩,违反国法。
皇帝意味深长道:“这盘棋只有你我两人下,胜负分晓,要赢也不难,只需每日精学棋艺即可,可如果这盘棋不止两个人下,而是三个人、四个人,甚至十个人下,要赢的话,单凭棋力超群不成,还要借力打力,从中斡旋均衡。”
“父皇,你的意思是?”
“朕贵为天子只不过是这盘群棋中的一员,除此之外还有文武百官、九姓十三望、儒释道三门、蓬莱仙门、你、楚成、还有……”
皇帝沉吟许久,才念出最后一个名字:“谢傅!”
秦楚桢心中暗惊,他本以为谢傅是父皇培植起来对抗其他人的一股势力,没想到父皇竟把谢傅当做其中一个对手。
莫非父皇是为了提醒我与谢傅保持距离,表情却不动声色。
皇帝微笑:“确实,子为势用,可人算不如天算,有些事情朕也预料不到。”
皇帝见秦楚桢低头不语,轻声道:“父皇当这个皇帝真的很不容易,楚桢,你现在明白了吗?”
秦楚桢知道自己现在必须说些什么,而不是一直唯唯诺诺,抬头看向皇帝:“父皇,你将九姓十三望、儒释道三门、文武百官,甚至把我和楚成都当成对手,儿臣都不觉得奇怪,但是儿臣不明白父皇为何也将蓬莱仙门也当成敌人。”
皇帝微笑不语,似乎想让秦楚桢再表达多一些内心的想法。
秦楚桢将两堆分开的黑子抹成一堆:“父皇,我秦家自开朝以来,与蓬莱仙门就是一个整体,这也是我秦家乾坤中镇,稳重江山二百年的缘故啊。”
皇帝淡笑:“楚桢,现在到了一决胜负的时候,朕也不瞒你了,因为蓬莱仙门才是朕最大的敌人,而朕自晓事以来,就立下志向,有朝一日要将压在我秦家头顶这座二百年的神山推倒。”
秦楚桢闻言大惊失色,有种天崩地塌的感觉,失去了蓬莱仙门的庇护,他秦家随时都可以被人替代,父皇却要主动推倒这庇护。
皇帝脸露不悦:“怎么,你怕了?”
秦楚桢连忙拱手行臣下之礼:“儿臣并非怕了,而是惊讶万分,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