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崇没想到上朝之时还要迎接这种事,看到呈在紫宸殿里的福寿膏,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而罪魁祸首早就被狠狠地压在地上,所有玉林使臣都被押进殿。柳韶峰三言两语将事情交代完,便朗声说道:“陛下,这帮玉林使臣图谋不轨,臣有人证、物证,罪之凿凿!”“陛下,是寿福膏。”方公公将那些东西呈上来,脸色发白:“这……”上回是端木崇一手安排烧毁了驿站,烧毁西洋人带来的所有货物,包括这些福寿膏。他们果然卷土重来,这一次却不是正面拜访,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和玉林勾结在一起,借着这次出使的机会,妄图再将福寿膏推行出来。想也知道他们不会走光明正大的路子,会找个时机将这些东西当药材推行出去,让百姓上瘾,这就无异于生米煮成熟饭,开个口子再说!端木崇无比相信凌不语此前说过的这些东西会祸国祸民,不然西洋人为何如此执着?“陛,陛下……”向天暗道不妙,这位看上去温润的年轻皇帝此时杀气腾腾,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项上人头恐怕不怕:“陛下……”他话还没有说完,端木崇突然一摆手,一道黑影从高处飞落,一个肘击将向天狠狠地击打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瞬间疼得要昏死过去。秦左站在一侧,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对向天没有多余的同情。凌不语看着这位世子爷的神情,暗道这人不好对付,不能因为人家长得像个小白脸就轻视,起码这次他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将背刺了自己的向天置于死地。是的,向天必死无疑!此时正是上朝的时候,五品以上的文武百官都在此,他们看着那从天而降的黑衣男子,心中有都有大概的猜想,这位应就是传说中的龙卫。令明蒙着面,但他化成灰凌不语都认得出来,这些时日不见,令明的修为比以前大有长进,方才自己分神,根本没察觉到他的存在。向天几欲昏死,仍不放弃最后一丝希望:“陛下,陛下,我还有用!”端木崇的神色一冷,这种时候了还想拿捏他?“那除了向使臣,都处理了吧。”向天神情一凛,一时间更多的龙卫现身,将除了向天以外的玉林拉出紫宸殿,不多时殿中人便听到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向天的仓惶地瞪大眼睛,这皇帝,他真的敢!凌不语不语,玉林国低估了皇帝要将福寿膏拦截在外的决心,不管他们为了什么与西洋人沆瀣一气,玉林都动了元昌的逆鳞!凌不语看着地上的福寿膏,再看着向天,上前说道:“陛下,臣有个提议。”“说。”“臣以为陛下与臣等虽然知道此物的弊端,但百姓们却不知晓,不如借此机会普及下去,让百姓以它为虎,知者方能防,眼下就有一个现成的试验品。”凌不语的眼神轻飘飘地落到向天头上:“既是向大人将它带来的,想必不以为它有多危险,不如就由他来为我元昌百姓试毒!”向天仍未彻底失去神智,在令明的压制下动弹不得,嘴却是能张开的:“你,恶毒!”“怪哉了,向大人说本官恶毒,那本宫倒要反问一句——你将此物瞒天过海带入元昌恶毒不恶毒,你利用此物陷害南兴恶毒不恶毒?”“你恶毒的时候倒要与我们讲道理?天底下可没有这样的事情。”凌不语三言两语就揭示向天的双标,冷笑道:“仅凭你一人哪敢做这么大的主,想必此事你们国君也知晓并许可,你们不仁,我元昌不义,难道没有道理?!”聂正早听得火起,现在大声附和道:“的确如此,我元昌素来是敌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们既然敢招惹,就不要怪我们元昌诛之!”“凌爱卿的提议极好,那就劳烦向大人了,来人呀,将此处的福寿膏仔细清点,重量、数量均要对得上,仔细保管,以后便是向大人的孝敬了。”“今日之事以榜揭示给百姓,让百姓知晓,这件事情,凌不语,你熟啊。”凌不语尴尬地摸摸鼻子,景泰也为之一动,当初为让他从岭南归都城,凌不语提前为他造势,说起来,聂正和凌不语都对自己有提携之恩。只是,凌不语也好,聂正也好,都没有在事后强调自己的功德,更没有与他过往甚密。这两人,真的只是认为他适合丞相之位,没有其它。遮面的令明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凌不语,凌不语领命:“那臣可就任意妄为了。”“随你,传得越广,赏越重。”端木崇直接给了承诺。凌不语领命下去,那向天此时将凌不语恨到骨子里,恨不得要了他的命才好,可惜令明也容不得他放肆,一把将他拎起来,他便叫嚣起来:“凌不语,你不得好死。”“那我们就等着看看——你和我,谁先死。”那寿福膏是什么东西,能让人生不如死,临死的时候甚至不像个人。这人能轻飘飘地将东西带进来,那就让他见识见识那东西的“好处”,这主意是损,可凌不语学过历史,两次福寿膏战争的后果他比在场的任何人都熟悉。藏在骨子里的痛恨不会因为空间的变化而消失,只会令他更深恶痛绝。那两次惨痛的教训也让华夏成为世界上最严格的国家。齐王在边上直笑,这家伙真损,不过损得好,没见满殿的官员都十分解气,自从清除了李党,景相又是个不爱与臣子结交的,宁国公又远在边关还没回,满堂清静啊。解决了此事,端木崇又对秦左说道:“秦使臣年纪轻轻却行事稳重,是南兴之福。”“多谢陛下赞誉,臣此次来只想代表南兴与元昌交好,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更不要提还要踩着南兴达成目的。”秦左拱手道:“事情解决,臣也告退。”端木崇允他离开,凌不语挑了下眉,这青年,未来可期。南兴得此人,幸事。:()一品媒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