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底龙王炮同样发明于明朝,属于水雷,用熟铁打造,每个重四五、六斤不等,内装炸药五升至一斗。炮口安香头引火,香头的长短依所要轰击的敌船的距离远近而定。点燃香后,将炮装入牛脬做的囊中,加以密封,载在木板上,用石块坠入水中。囊内有羊肠引出水面置于鹅雁翎做成的浮筏上,以通空气。黑夜顺流放下,接近敌船时,香烬火发,引起爆炸。这种水雷类似现代的定时漂雷。而混江龙的构造与形制与水底龙王炮基本相同,只是不用线香引火,而用绳索拉火,好处就是可以在岸上直接操纵,缺点自然还是不方便,所有不能自动化的东西都不方便。这种水雷其实最早记录于宋应量的《天工开物》,里面记载说“由岸上带索引机,囊中悬火石火镰,索机一动,其中自发”。上面的三种水雷,两种是由人工在岸上操纵引,容易暴露目标,且又不适宜于在宽阔的水域布设。一种是用线香引火,只能袭击停泊的目标。战术使用都有很大的局限性。万历十七年,王鸣鹤用碰线引信的原理,制成了水底鸣雷。这种水雷布在水底,自雷中引出一绊索,任其横浮于水面。当敌船挂到绊索后,击发引信,引起水雷爆炸。水底鸣雷也是凌不语最想在元昌推行的水雷,但他依旧把它挂在了最后面,从不易到易必须有个过程,而不能一步到位。凌不语觉得自己因为克敏之事产生了应激反应,将各种水雷的图纸循着记忆慢慢构画出来,所有图纸一律放在家中书房,不曾向任何人提及。而魏妩为人极有分寸,很少踏足他的书房,除非他主动邀请,但每次两人在其中都会擦枪走火,将书房变成不可言说的地方,时间一久,魏妩也就不去了。关于自己要不要向小五坦白一切,凌不语认真的考虑过,如今仍未有结论。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夜,外面传来剑英的声音:“夫人。”凌不语将图纸卷成画轴样,顺手一甩,就将它扔进书房角落里的巨型笔筒里,与那些画轴混在一起,那些图纸晃了几下,归于平静。魏妩欢快地进来,看到凌不语正埋头处理公务,不禁说道:“回来了还要处置吗?”凌不语将桌上的图纸推开,正是初步构想的架设火药的船只图:“还得继续深化,水师那边等着呢,最近听说南兴、玉林要齐齐造访元昌,不知所为何事。”“这事有人顶着呢,轮不到你工部操心。”魏妩欢快地说道。凌不语见他丝毫没被李贵妃挑拨,知道实情后也照常生活,心就放下来一大半:“那是当然,大家各司其职,接待的事情自然有人做。”李贵妃在宫里等了许久也没有等来自己盼着的情景,西行宫发生的事情如同一片落叶飘进平静的湖面,倒是那祝家女匆匆忙忙地嫁了,后位依旧空悬。于是乎,建议陛下立后、选秀的折子如雪花一般飞进宫中,但端木崇不为所动,而鸿胪寺则为了迎接南兴、玉林在当今陛下登基后的第一次来访紧锣密鼓地准备中。南兴、玉林说起来只是海上的两个小小岛国,资源有限,靠海吃海,和元昌也算维持着正常的商贸往来,要说存在感并不强,但这两国这些年来一直壮大水师,隐隐透着野心。在元昌和北安刚刚大战一场之后,这两国就迫不及待地前来拜访,凌不语以为有诈。当今陛下登基这么久,这两国才想到过来,也让百姓们猜想不少,恰好赶上武举在即,都城的气氛突然变得热闹起来,前阵子祝家人闹出的事情也被掩下去。魏妩和凌不语各有各忙,但两人的造人大计并没有耽误,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掐对日子,魏妩并没有好消息传来,倒是新婚不久的魏凌霄有孕了。听到这个消息,魏妩和凌不语忙跟着传信的人去了苏家,也是搬出祖宅的苏正珉的宅子。前来送信的人面色忐忑,极是不安,催促两人赶紧过去看看,待两人刚走进宅子里,就听到苏正珉讨饶的声音:“夫人息怒,使不得使不得。”“母亲。”魏妩看了一眼身着黑色劲装的继父,嘴角扬起:“父亲。”“欸!”苏正珉美滋滋地应了一声,白得一个漂亮的女儿求之不得,但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魏凌霄肚子里的小东西:“小五,凌不语,快劝劝你们母亲。”魏凌霄面带臊色,羞恼道:“你怎么把他们叫来了?”她这个年纪怀孕,怎么样都觉得不好意思,虽说母亲在她成婚前说过要给苏正珉一个孩子,但骤然间知道怀孕的事,魏凌霄这经历过风雨之人也尴尬得很。魏凌霄也是觉得太过突然,气急时说了一句生什么人,结果这人搞得大张旗鼓,把女儿和女婿都叫过来了,羞死人了。看母亲突然捂住脸,魏妩激动地过去,伸手就摸向母亲的肚子:“我有弟弟或妹妹了?”虽说她底下是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但从来没有来往,甚至没有见过几次,彼此毫无感情,如今这一个,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弟弟或妹妹,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苏正珉见状松了口气,只要魏妩不排斥,这件事情就好说了。“别说了……我也没想到这么快。”魏凌霄的脸微微红,算起来这个孩子是洞房那夜就怀上了,今天闻到鱼腥气吐了,大夫一诊,夫妻俩都傻了眼,一个惊,一个喜。苏正珉自然是要要自己的骨血,自然是欣喜不已,这会儿已经派人去苏家和西行宫报喜。没想到魏凌霄讲了一句羞死了,不想生,吓得苏正珉魂都要飞了。“母亲,这是好事呀,我太开心了,父亲也很欢喜,”魏凌霄如何不知道母亲这时候是稍微使了下性子,觉得难为情,不好面对大家。“是啊,岳母。”凌不语说道:“外祖母要是知道定当欣喜,对了,魏家给信了吗?”苏正珉有些心虚:“还不敢告之岳母。”:()一品媒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