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座机电话在他们进来坐稳后骤然响起,饶是一间房内有好几个人,也都被这深夜中意外出现的声音惊道,楚暮走去床边,手刚碰上话筒——
“先别接!”刘记者话说晚了,话筒已经提起了一点。
“怎么了?”眼看着话筒被刘记者按回去,楚暮一脸状况外,但看对面几个人严肃的表情也知道不是小事,“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边没等说话,座机马上又叮铃铃地响起来,刘记者直接点击挂断,把听筒打开放到一边人为制造占线。
她神情严肃:“楚老师,您是不是有个曾用名叫楚小一?”
楚暮听到这问题难免意外,他与对方联系时并没有透露自己以前的身份信息,只给了自己现在的名字资料,当然,如果对方有心去查,也不难。
“嗯。”楚暮有了猜想,“出事与我有关?”
“是。”刘记者说,“十二点整,微博突然有人匿名爆料了你的身份信息,并且附带你儿时的新闻报道,包括很多过去上学时发生的事,我们第一时间联系你,电话一直打不通。请问,爆料中的情况是否属实?”
楚暮抿了抿嘴,从答应见面开始产生的不安在这一刻终于落到实处,反倒像是松了一口气。
“抱歉,一直在跟朋友通话,手机没电了。”楚暮坐在沙发对面的床边,“情况属实,我小时候确实被记者,采访过。”
想也知道爆料的会是哪些内容,类似的情况楚暮上学时便经历过不止一次,每次挖出来的都是相同的事。
一条条采访问题,怎么问的,怎么答的,楚暮烂熟于心。
楚暮缓了缓,道:“但我想其中可能有些误会,对于当年的采访内容,实际情况有很大的出入。”
“什么出入?”刘记者问,“我看到采访人是钱锐立,你对这名记者还有印象吗?”
“……”忽然听到这个数十年无人提起的,藏在记忆深处的名字,楚暮愣了一下,怔怔地说,“有。”
两手不自觉抓紧身下床单,他回忆着,放空般呢喃道:“是很深刻的印象。”
空气静了一瞬,刘记者若有所思,她身旁的两个人交头接耳说些什么。
半晌后,刘记者长出一口气,说:“他是我同组的另一名记者,具体情况,我想我已经猜到了。”
她拿出录音笔,搁在茶几上。
楚暮被东西与玻璃面相触的声音吸引视线,他顺着那只手,看到刘记者,对方目光如炬。
“如果楚老师不介意,愿意说说当年钱锐立对您进行采访的细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