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蓝擦去脸上的眼泪,从荷包里掏出骨笛:“阿嫂,要不还是我来吹吧?”
沈半见摇头:“不必耗费你的精力。阵是我布的,我来吹就好。”
她双手抹了把脖颈的血,对夏侯凝夜道:“我在东宫布了迷雾阵,我身上的衣服能把阵法引出来。等会儿风起石走时,城楼的弓箭便不准了,你一鼓作气攻进去。”
夏侯凝夜点头:“好。”
沈半见眼尾却泛起红意,口中喃喃:“希望能赶得回去……”
她不再迟疑,用沾满鲜血的手拿着骨笛,吹起了古老的曲调。
半曲未毕,狂风自城里席卷而至。
一切如沈半见所料,弓箭手看不清墙下,城门很快就被攻破。
夏侯凝夜的军队几乎是以摧枯拉朽之势,击败禁军,攻入偃京。
沈半见纵身掠上了大黄的背:“柔蓝,帮阿嫂去救两个姐姐。”
“嗯!”
夏侯凝夜见此,当即让沧浪等人率军护好沈半见,自己则指挥军队,速战速决。
沈半见骑着大黄,朝着东宫狂奔而去。
司晴,司喜……
终于到了。
那两个陪伴自己走过最艰难日子的姑娘,静静躺在街上,身子被血浸染。
沈半见一跃而下,跪在地上替两人把脉,听两人心跳。
司晴,那一刀几乎割断了她半个脖子,回天乏术……
司喜,没有脉搏,可心口却似有微微的跳动。
沈半见扑倒在她身上,将耳朵贴在她心口。
她没有听错。
司喜心头还有一点暖气!
“柔蓝,吹镇魂调,护住她的三魂七魄!”
小丫头用力点头,当即取出骨笛吹了起来。
沈半见用针封住了司喜的各大经脉,不敢让司喜心头的那团热消失。
“沧浪,渌波,转过身去,挡好。”
沈半见撕开司喜腹部的衣服,将夏侯凝夜给她的金疮药倒在伤口上。
刚简单处理好司喜的伤势,夏侯凝夜也赶来了。
“她们是你的侍女?”他知道她的身边除了缃叶,还有两个南宫珞安排的侍女,对她很是忠心。
沈半见低低道:“侍女……司晴像姐姐,司喜倒像妹妹,有她们陪着,日子才没那么难熬。皇甫缙云拿她们威胁我,她们想都没想,一个抹了脖子,一个拿刀捅了自己……”
沈半见的泪落了下来,她一把擦去,“司晴死了,可司喜我是一定要救活的。”
她像是对自己发誓:“一定!”
“我带她去琼玉街,药材都在那里。”
沈半见转过身去,握住了司晴冰凉的手,轻轻地说:“司晴,都没跟你说一声,你做的衣服是我穿过最好看的,谢谢你。这一世我们缘分尽了,希望下一世,我们还能再见面,我认你做姐姐,好不好?”
无人回应,只有冷风拂过不知何时布满泪痕的脸。
一阵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