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场面冷了下来,谁也不说话。
本来长孙无垢准备说两句,结果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小牧,你也别得意,朕决定取消高阳公主和房遗爱的婚事。”看到张牧嘚瑟的不行,李世民恨恨说道。
“陛下,你是认真的?”
“真的,朕金口玉言,明天就下旨取消。”
“呦吼,太好了。”听到李世民这话,房遗爱立马欢呼雀跃。
“二哥,不行,这婚事不能取消。”听到李世民要取消婚事,长孙无垢拉过李世民小声说道。
“观音婢,这是为何?朕的公主难道还愁嫁?”
“二哥,你是不是对你闺女有什么误解?你知不知道你闺女的名声?现在你闺女的名声彻底坏了。我们好不容易抓住了房家兜底,可万万不能放过。虽然房二郎不是长子,可是毕竟是国公府的二公子,也配得上高阳。二哥,你仔细想想,除了房家,还有合适的人家吗?”
“观音婢,你把话给说清楚,高阳的名声怎么就坏了?”此时李世民着急了,比刚刚追赶房遗爱时还着急。
“二哥,这一年虎贲军南下,又是钱,又是粮,又是岭南冯盎。你的心思也都在虎贲军身上,哪里有心思管自己的闺女?高阳她…………哎,我这个做母后的都说不出口。”
“赶紧说。”长孙无垢越是欲言又止,李世民就越是着急。
“二哥,你可能还不知道,上半年长安城东小土坡上出了一伙小土匪。说是小土匪,那都是给他们的脸,其实就是七八个小混混无所事事聚在一起瞎扯淡。平日里他们靠偷老婆婆的买菜钱,抢小朋友的零花钱过日子。本来这跟我们的高阳没什么关系,他们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到皇宫里来,可是架不住我们的高阳去招惹他们。房二郎跟随虎贲军出征,高阳那颗不安分的心哪里闲的住?高阳是天天到城东小土坡那晃悠,可是高阳名声在外,谁敢招惹她?别看我们长乐是长公主,可是要论在市井的名气,高阳甩长乐十条街。眼见没人打她主意,高阳就天黑再去。”
“观音婢,你的意思是那几个小混混欺负了高阳?”此时李世民恨的牙根痒痒。
“二哥,如果高阳被欺负了,那就好了,她哪里还有底气跟房二郎呲牙?只要高阳不欺负房二郎,又哪里有现在的事?当时高阳梳妆打扮后,趁着夜色到城东瞎溜达。几个小混混喝醉了酒也没看仔细,直接用麻袋将高阳给掳上小土坡。等点灯发现是高阳后,几个小混混立马吓的屁滚尿流给高阳跪下。口口声声喊着姑奶奶,是他们该死,冒犯了姑奶奶,要送高阳回城,而且几个小混混还把身上所有钱都拿出来,明确表示宁愿接下来天天喝西北风,也得把这祖奶奶送走。可是高阳死活不肯,还大言不惭的放话:既然掳了她,就得欺负她,让那帮小混混一起上。看到这,几个小混混心头一横,直接连老窝也不要,连夜下土坡寻找其他安身之所。”
李世民:“………………”
“老子的闺女就这么让人恶心?”
“二哥,你怎么还不懂?高阳是公主,一般人不敢招惹。欺负寻常百姓家家女子,也就是吃板子,蹲大狱。可是欺负公主,那可是要砍头的。现在长安城里的花楼越开越多,价格也低的离谱。那些按不住寂寞的公子哥宁愿花百八十文的逛花楼,也不愿意冒风险干违法的事。而且这两年高阳的泼辣名誉声名远播,大家公子也敬而远之。也就是高阳这两年才这样,不然,房相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同意高阳和他家二郎的婚事。而且今天在渭水河码头,房相脚滑倒在高阳身上肯定也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迫使陛下你接触婚约。房相最注重家族名誉,他怎么可能希望家里有高阳这样泼辣的儿媳妇?”
“观音婢,你说的都是真的?”李世民还是不信。
“二哥,你怎么还能信不过臣妾?高阳在宫里就是无法无天的存在,经常和小太监鬼混。虽然出不了什么乱子,可也好说不好听。为了这个,我每个月都要处死两个倒霉小太监。在宫里,高阳就有太监杀手的称号。看到太监躲着她,她已经开始把主意打在宫女身上了。”
看到李世民不吱声,长孙无垢继续说道:
“二哥,臣妾敢这么说一句,只要你肯解除高阳和房二郎的婚约,房相甚至愿意散尽家财赔给你。解除婚约后,人家房二郎照样娶妻生子,可是我们的高阳呢?岂不是要在娘家做老姑娘?那得折多少太监宫女在她手里?”
“话也不能这么说,刚刚高阳说了,房二郎不行,这就说明无论谁嫁给他都得守活寡。”
“二哥,你知不知道你闺女是怎么对房二郎的?他一上来就让房二郎跪下伺候她,还是从脚开始,谁能忍受这个?你能吗?”
李世民:“………………”
亲娘嘞,自己的闺女这么厉害吗?
这么说来,这婚事不能解除。就是免费送,也得把高阳送到房家。还得抓紧,依照高阳这态势,整出事情是早晚的事。只要不是在娘家整出事情,那就跟自己没关系,那都是婆家的事。
“那什么?房相,咱们是老兄弟了,又是儿女亲家。这桩婚事是亲上加亲的好事,万万不能解除。小两口打打闹闹在所难免,咱们做长辈的得理解和包容。”
听到李世民这话,房玄龄立马心头一紧。
“陛下,犬子实在是配不上高阳公主,不能耽搁了高阳公主,还是解除婚约为好。”
“不行,朕金口玉言赐的婚,怎么能说解除就解除?今天就这样了,你们也都回去。这醉香楼是沐国公,咱们这么多人待在这,人家还怎么做生意?人家沐国公也是要赚钱养家糊口的。”李世民一边说一边起身往外走。
紧接着是长孙无垢,长孙无垢左手拉着豫章,右手拉着长乐,转身冲高阳说道:
“高阳,你不着急进宫,留下来和你未来的夫君房二郎多接触接触,慢慢会好的。记住了,一定要放低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