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端阳日。
又是一年端阳至,人们天未亮便起身忙活;日出,家家户户门窗开,燃香烟祭拜,于门前插艾。
早起,人们首烧艾草水浴身,着新衫,又系艾草所制香囊于腰间,意驱除瘟疫祈平安。
姑娘们不仅有新衫彩,头戴花冠鲜花簪,可见花冠中还有艾草一枝;昨日编织的五彩百索现也佩戴于手腕间,又可称相思绳,可结就相思,可躯百病。
节日至,百官歇。京城四处人海茫,出行游玩多步行,若驾马车是妄想在京街中顺畅通行了;温家主君携妻儿老母外出游乐。街上人多,于老夫人不利,为免磕磕碰碰,温衡早上月便定下一家茶馆;今日坐于茶馆上,望京城闹热,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姑娘郎君们打出府后便不见踪影,老夫人站于茶馆上来回找寻着,最后摆手笑道:“可要瞧花了眼,也不见猴孙。”
卫妈妈也瞧了好一会,这会将一盘瓜子递到老夫人面前笑道:“我也是没瞧见,想来姑娘郎君都跑远玩去了。”
老夫人抓了一把瓜子,另一手指了指楼下边,笑道:“你也下去走走?”
卫妈妈笑了笑道:“我这把老骨头便罢了,还是陪老夫人在这瞧瞧也是闹热,不比去下边的差。”
卫妈妈望了望,走到围栏边上去说道:“那不是郡主大娘子吗?”
一个女使这会走上前看了看,点头道:“是大娘子!大娘子一人在街上,怎不见大郎君啊?”
老夫人与卫妈妈相视一眼后,老夫人侧着身往外头看了看,卫妈妈给指了指。果然只见嘉祥郡主一人,身后跟着两个女使和两个侍从。
赵嘉祥身旁的女使往她耳旁凑了过去,也不知说了什么,这会赵嘉祥朝茶馆上楼望了过来;卫妈妈见此点头笑了笑;随后便见赵嘉祥领着身后几个人往这边来了。
卫妈妈回头来道:“老夫人,郡主往咱这边来了。”
老夫人吃着茶,这会抬头看了看卫妈妈,道:“给祥儿点盏龙凤团茶。”
卫妈妈应了是,这会领着一个女使便去店家那头点茶去了。很快,赵嘉祥便上楼来了,她笑脸嘻嘻的快步走来道:“祖母!”
自嫁入钟府,她是日日往温府去给长辈请安的,要说老夫人也最是疼爱她,常夸她孝顺乖巧。自然,赵嘉祥也是多情人,打记事起,便从未有人这般亲昵的唤她过祥儿,她也是享受这般疼爱的。
一见赵嘉祥,老夫人欣喜不得,这赵嘉祥还未作揖行礼便被老夫人伸手牵了过来,就坐在自个身旁。老夫人看着赵嘉祥,道:“祥儿瘦了?可是祈哥儿委屈你了!”说着,老夫人还摆了一个生气的神情。
赵嘉祥紧牵着老夫人的手道:“祖母,郎君待我,很好,不曾欺负祥儿。”
“可当真?”老夫人看着赵嘉祥,道:“他若敢欺你,你便告诉祖母,祖母替你出气!”
赵嘉祥笑了笑,道:“多谢祖母!有祖母这般靠山,量他也不敢。。。”
“卫妈妈给你点茶去了。。。你怎一人在街上瞎逛,当心磕碰到了,岂不是叫你祖母我心疼?”老夫人拍了拍赵嘉祥的手,又问:“祈哥儿去何处了,怎不见他陪你?”
赵嘉祥先是忏愧的低头一笑,再道:“自打姜家公子去往泉州府任职后,郎君少了这一知己,倒不常说话了。今早云锦妹妹同姑爷来请过府一叙,便在沈府吃了两盏茶。也不知是沈家的哪个亲戚将云锦妹妹寻了去,妹妹不忍独留我一人便要我去陪同郎君,可想着,郎君事,我一个女子在那头恐有不便,便请辞离府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好。”老夫人拍了拍赵嘉祥的手宠溺般的笑着;这会卫妈妈领着一个女使端着茶盏来了。
卫妈妈笑着,唤了一声郡主安,随后将茶盏端到赵嘉祥身旁的桌上。
赵嘉祥双手捧起茶盏,对着卫妈妈笑道:“我嫁与夫君,虽住钟府,可也自认是温家儿媳,卫妈妈以后无需唤我郡主,只唤大娘子便好。”
卫妈妈听着欣慰一笑,与老夫人相看一眼后点头笑道:“是,老奴记下了,大娘子请吃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