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恢复真身的李往矣,仲孙显文明显一怔。
仲孙显文不接这话,问道:“李往矣,你可知这位青芒城主,或者说这座青芒妖城,与杏坛有过约定?杏坛允许他主宰青芒地界八百年,任何人和势力,皆不可干涉?”
真要有什么事,一般也由该洲学宫出面。
仲孙显文漠然回道:“自然是存在的,契约收录于杏坛秘案库,老夫岂会在这种事上哄人?”
听到这话,李往矣脸色终于有些变化,道:“仲孙先生,你可以说晚辈,却不该辱没陆山长。”
当今人间,没有哪个修士会不认识寒山李往矣,身为杏坛中的大儒,中孙显文更是早已对他熟知。
“另外,你说杏坛与青芒妖城订立过契约,八百年之人任凭其主宰城中所有生灵,敢问这契约可真的存在?因何而立?”
甚至很多老儒认为,他有一定的可能留在杏坛中,成为候选副教主。
李往矣摇摇头:“不知。”
他只是斩杀了一个罪有应得的大妖而已,身为杏坛来使,至于这么不顾脸面么?
难道这位青芒城主,或者这座青芒妖城,隐藏什么大干系?
所以李往矣现身何处,实际上与仲孙显文无关,就算他是杏坛大儒也一样。
李往矣客气地回道:“晚辈一直景仰杏坛中的诸位大儒、圣人,之前一直没有机会拜访,此番无事,特意渡海前来晋谒,顺便寻访几位故友。”
“正值人间动荡,九洲大乱之际,身为寒山书院新任山长,你不守着书院,跑到中土来作甚?”他再次喝问。
“敢问这可否符合我儒门宗旨?”
“你未曾请示杏坛,便直接斩杀青芒城主,便是坏了杏坛与青芒妖城之间的约定,此乃大罪,你需要与我走一趟杏坛!”
然而他这威势,却对李往矣一点影响都没有。
说话的同时,他周身气势一沉,威压周遭百丈之地,隐隐化作一尊儒道圣像,像是同时有百十位儒门圣人,一起喝问一般。
要不然眼前这位,何至于此?
可一座祸害生灵妖城,到底藏着什么缘由,能让杏坛这么护着?
很快他收起这些念头,回道:“既然来了中土,晚辈自然是要走一趟杏坛的,但却不是因为眼前这事,也不是今天。”
“斩杀青芒城主,晚辈乃是替天行道,合乎正理,就算仲孙先生乃是杏坛大贤,也不能颠倒黑白,随意驱使。”
仲孙显文脸色一冷,道:“你确定要忤逆老夫?李往矣,你可想好了,虽然你早前独登《惊世名录》,展现无双风采,又曾在北洲斩杀过融道十二境。”
“但这里可是中土,老夫可是来自杏坛!”
李往矣微微一笑道:“孟子曰:大丈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仲孙先生,只要晚辈身行正义,未有不端之举,莫说只是你,就算是至圣与亚圣两位先圣当面,晚辈也无所畏惧。”
仲孙显文冷冷地道:“真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傲竖子,你真以为在年轻人中闯出了一点名声,就可以傲视天下,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李往矣随意一拱手:“仲孙先生若是有所指教,晚辈接着就是。”
仲孙显文脸色阴厉地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個十恶不赦的大魔。
李往矣目光清澈相对。
眼前这位也如青芒城主一般,恢复了圣境修为,甚至给李往矣的感觉,超越了十一境巅峰,至少为融道十二境。
但是李往矣却并不害怕。
哪怕是来自儒门祖地杏坛,谁高谁低,也得打了才知道。
况且今日他占着理,真去到了杏坛,也有得说道。
“轰!”
仲孙显文儒衫激荡,强大的威势如怒海狂涛一般汹涌而出,发出了一声异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