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瘦老和尚双手合十,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谢施主,老衲这厢有礼了!”
桑驮大师并不因谢嘉树这番话,有何异色,很是从容道:“谢施主,老衲自然相信你是受人之托而来,不过对于暗室里发生的事情,老衲却有一番隐秘,要说与施主听。”
但他还是问了一句:“敢问桑驮大师,这些妇女,拜的是什么佛?”
桑驮大师却伸手一拦:“谢施主且慢,老衲有一事相询。”
说完他便准备飘落而下,将这祥和寺庙下的腌臜事,都揭开来。
桑驮大师再次低头,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谢施主,老衲实在是听不懂您是什么意思。”
因为在开启了儒门望气术的他的眼里,眼前金碧辉煌的庙宇,一点也不祥和,反而散发着一团又一团的污秽乖戾之气。
谢嘉树停下,看着道:“何事?”
“而一众僧侣,也并非是在淫乱,而是在送这些信妇去见佛祖,所以才有此一幕,此乃我佛门之不传秘法。”
谢嘉树回头看去:“桑驮大师?”
只见在大佛庄严、香火缭绕的大雄宝殿下,有一个幽暗的密室,而密室中正在进行着一场狂欢。
谢嘉树眉头微锁,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性格,好像有些迂腐了。
法号桑驮的老和尚,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回道:“谢施主,老衲不理解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嘉树嘴角微哂,堂堂大桑嘛寺的长老,这是要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他看向大雄宝殿下的暗室,准备直接将那不堪入目的画面拓印下来,送与这位桑驮大师。
“大师,在下得先言明一句,我此番到来,正是应一位村民所请,寻找他失踪多日的妻子,一路追查之下,发现此寺。”
谢嘉树眉头微挑,道:“大师请说,不过我并没有多少耐心。”
大雄宝殿中的燃灯古佛佛像有多庄严,底下暗室里的场景,就有多污浊。
毕竟这老和尚,有可能是在施缓兵之计。
只是当他再看过去的时候,那处暗室却已然空空如也,那一个個白条条的光头,以及痴惘失神的妇女,都不见了。
谢嘉树看了一会儿,最终决定拿出一卷空白宣纸,将这一幕都给拓印下来。
更重要的是,眼前这座寺庙,并非密宗欢喜佛一脉,明面上传承于燃灯古佛。
“可这寺庙供奉的,明明是燃灯古佛。”
“诸佛一体,万界归一,只要信众有求,燃灯便是极乐,极乐便是燃灯。”
谢嘉树摇了摇头,道:“桑驮大师,在下有点后悔了。”
桑驮大师淡然询问:“不知谢施主因何而悔?”
谢嘉树道:“我就应该学李更新的,跟伱说这么一番话,我感觉愧对了谢某读过的那些圣贤书。”
说着谢嘉树儒衫一飘,直接飞向了下方的大雄宝殿。
桑驮大师眼里闪过一丝阴戾,宽大袈裟一挥,便追了上去,像是一只猎食的老鹰。
谢嘉树并不回头,长袖轻拂,整座庄重祥和的寺庙,便被无数红叶枫林包围了起来。
更有夕阳余晖落下,潜入整座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