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了解过第一个疗程结束后会进入脱敏阶段,她紧张的并不是这一个阶段中所会遭受到的一切痛苦。
她紧张的是,文森特教授在这个时间说这段话的目的。
“优优!”
唐云驰率先听见门口的声音,抬起头与来人对上视线,心头猛地一跳。
他一把握住黎优的手腕,“教授抱歉,优优和我还有航班要赶,需要先行离开了。”
第二个转头望向门口的是文森特教授,明明从未去过国内,却好像和傅惟渊很熟一般,对着在门口张望的傅惟渊摆了摆手。
“傅先生,我们在这边。”
傅惟渊看到文森特教授的示意,又看到唐云驰正准备拉着黎优离开,迅速向三人的方向走来。
“优优
!”
“优优,我们先走!”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黎优却仍坐在座位上低着头,灯光照在她的眉骨上,投下一块阴影,遮住了她眼中的光亮。
“优优!”
傅惟渊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急切,他的手掌不自觉地收紧,像是想将黎优牢牢的嵌入她的血肉一般禁锢住她的手腕。
黎优的手腕纤细,肌肤下透出的凉意渗进掌心,缓缓蔓延至他的胸膛。
仿佛久旱逢甘霖,日日夜夜累积的思念与牵挂,在这一刻被抚平。
只有此刻的肌肤相贴,才让他感到失去的东西又再次回到了他的身边。
从傅惟渊的声音出现的那一刻,黎优的心猛地一颤,瞬间领悟了文森特教授的意图。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生出逃避的念头,却又像被一股无形的火焰紧紧缠绕,令她全身每一寸肌肤都紧绷到了极致,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胸腔内的空气仿佛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猛然抽离,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从最初的压抑转为急促而紊乱。
四周的环境在她的视线中渐渐模糊,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层厚重的黑雾笼罩,自己正被一股强大而不可抗拒的力量牵引着,缓缓沉入一个深邃无垠的漩涡之中。
她感到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咽喉,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战栗,腹部更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胀与翻腾。
往日的解药竟此刻却化作了致命的毒药,侵蚀
着她的意志。
傅惟渊却似乎并未察觉到黎优的异样,不停诉说着他的想念与歉意。
“优优,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一直忽视你的感受,从不知道你在背后承受着这么大的痛苦。”
“如果我当时能回头看看,如果我当时能发现对你的情感,是不是就可以不让你承受这么多苦难,是不是现在我们就。。。。。。”
“手给我放开——”
唐云驰猛然间一个跨步,一把推开在这诉衷肠的傅惟渊,毫不犹豫将黎优紧紧揽入胸膛,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安抚着她躁动的情绪。
感受着黎优僵硬且微颤地身体,唐云驰眼神如利剑般射向傅惟渊,怒火与警告交织,仿佛下一秒就能化作实质的火焰,将这恼人的家伙焚烧殆尽。
那一瞬间,在傅惟渊的眼中,唐云驰不再是外界所传的唐家轻浮纨绔的小少爷,而是化身为一位在商海波涛中与他相对而立,实力相当的竞争对手。
彼此间的较量,悄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