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庄启了法目一瞧,见这团血雾气息沉重,看似薄薄一层,不知蕴含着多么浩瀚的法力,当是血阳真人内炼的一口真炁,不定便是保命之用,二劫元神真人,果然不是那么轻易便能对付的。
但他此番攻势受挫,也不急切,反是一催法力,驱使剑气朝里奋力杀去。
血阳真人眉头一皱,许庄如此一意孤行,他只需要一个变化便能反守为攻,他不相信许庄对此一无所知。
就如血阳真人不顾血海精气折损,也要压制水行神光一般,许庄如此施为,定有其他变化。
不过他心中念头转过,却还是起了法诀,朝血雾一指,斗法之道时机犹为关键,他不可能畏首畏尾,许庄有何变化,他再一一应对便是。
但也正是血阳真人做出如此判断一刻,他又面色一变,只见虚空之中,竟然又有一名许庄纵剑杀出。
血阳真人终究久经战阵,心念一动,庆云之上顿有道道血气冲天而起,昂扬劲烈,仿佛锋刃,想要拦上许庄一拦,但是许庄这一剑,纵起一道长虹,闪转腾挪仿佛游龙,瞬间划过几个完美的弧度,突至血阳面前,一式辟反太初落下。
血阳真人他只当许庄纵有变化,也可设法应对,岂知许庄还有一具没有耗尽法力,还与本尊一般无二的第二元神!
对于一位二劫元神真人,许庄没有丝毫轻视之意,既然出手便是全力以赴,而使出三元象身,便是他最极致的斗法方式。
第二元神驾驭太乙虹光剑,威势虽然不比辟虚,却是挥洒自如,将一身剑术都施展到了极致,血阳应对不及,竟是又被杀了个对穿。
不过这已不是许庄首次斩灭血阳元神,他虽没有洞熙太冥化生血海的奥秘,但也知晓,想要斩杀血阳,非要破除这门神通不可。
于是一将血阳元神斩灭,他顿时便掐起法诀,朝那庆云之上一指,只听呜呜呼呼低鸣,俄顷不知为何,竟是引起虚空十方共鸣,传出悲怆莫名的低吟。
“在劫难逃,在劫难逃……”
伴随此声,不知多少目光变了颜色,许庄漠然不动,目如冷电朝下一望,不见再有动作,漆黑的灾风顿时自空洞之中呼呼吹出,往太冥化生血海卷去。
三昧神风,威能无匹,虽然法力损耗过重,运炼神通又需时间,但在斗法之中若能够寻得时机,端是无可抵挡。
显然此时此刻,血阳真人无处可逃,正是施展此术的时机。
潘应躲在太冥血海之中,面色微变,知晓已经到了生死时刻,虽然他血海已被许庄所破,在斗法中帮不上忙,但在此时,却必须为血阳抵挡片刻不可了。
他念头急转,将袖一抖,放出一枚牌符,此符名唤‘三界关’,十分之玄奇,虽然小小一枚,但是只需它拦在前头,便能形成一片无形‘界关’。
若是牌符无损,纵有天大的本事也绝渡不过去,偏偏此物又是坚不可摧,虽然许庄神通威势骇人,但是只需拦得一瞬,血阳真人自然能从血海之中化生出来。
三界关一出,潘应心中微定,却见三界关拦在那漆黑的灾风之前,竟是一刹也没抵挡的住,便无声无息化作飞灰,面色顿然大变。
“这是……三昧神风?”三昧神风纵有流传,俱是不同气象,因此潘应一时没能认得出来,如今见此情形,心中才是猛然一怖。
没想到许庄竟炼成了这门无上神通,而且观其气象,一派毁天灭地,降劫万类之势,也不知炼的什么奇风、神风其中,不似玄门道子,倒像劫法魔主!
此念在潘应脑中一闪而过,他知晓自己已没有了任何方法可救血阳真人,将牙一咬,起了遁光往三昧神风来势相反之处逃去,下一刹那,三昧神风卷在太冥化生血海之上,却连血海破灭、赤水飞散之景也无,所过之处俱是泯灭无痕。
血阳真人苦苦炼就的太冥化生血海,果然不能抵挡三昧神风分毫!
但是太冥化生血海片片灭去,三昧神风之中却没毁灭一切,其中现出一柄纹有的大幡,幡面朝虚空一卷,似乎卷中了一道血影,旋即微微一摇,便突兀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许庄眉头微微一皱,元识竟然没有捕捉到其丝毫去向,顿时知晓不是血阳真人自三昧神风之中逃出生天,而是有那神妙莫测的保命亦或替死之法,将之救了下来。
果然这等活了数千上万年的老怪物,为了护住道途,不知道有多少布置,多少后手,想要将之斩杀已经不是那么简单了。
“或许我也需当着手,做些护道的布置了。”许庄悠悠想道。
没能彻底斩杀了血阳,许庄倒也不觉遗憾,毕竟他也没在血阳手中吃亏,何况血阳中了他的三昧神风,即使保得性命还在,恐怕也是轻松不了。
倒是潘应,却不能叫其真个走脱了,毕竟此行所要缉拿的贼人,可还在他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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