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长剑刺入肉声夹杂着胖红袍肆意笑声,顿满林中,此前万鬼阵中腥臭气味也被浓烈血腥味所覆盖,直传而出。
似是对这气味有所抵触,兜帽之下,瘦红袍眉头微拧,拉拽起披身红袍,轻掩口鼻一瞬,身形微退,不过比起胖红袍那迅捷身影却是稍逊三分。
直至退出丈余,似仍有血腥味道钻入鼻腔,瘦红袍终是忍耐不住,顿足立身,撩动红袍,劲风顿时席卷而出,所过之处,无论腥臭还是血腥味道,被雄厚内力所挟劲风尽数拂散,倒吹而去。
随着浓雾消散,林中之景终是浮现,只见胖红袍携细长猩红之芒,化作剑光,穿行林中,剑光稍滞之后,便有一道身影从林中参天巨树之上坠落于地,略望才知,地面早已横七竖八躺着十余尸首,皆是眉心、咽喉、心窝等要害中剑,剑伤之处,不见血迹,只一点殷红印记浮现,足见胖红袍剑法之快,连血都不曾溅出,中剑者就已身亡。
也正是这些尸首,方才令人知晓,这林中浓雾,鬼哭之状,乃是有人暗中施展阵法所致。
随着瘦红袍强横内力席卷,将林中残存浓雾尽数拂散,方显出树上十余身影,左右手中各持一物,每每摩擦,便会浮现出点点雾气,积少成多,方成浓雾之阵,此前浓雾之中浮现出的万鬼假象也好,正出自他们之手。
瘦红袍显然早已料到,冷哼一声,回身撩动红袍,蓬勃内力再出,不过却此次却不再是冲着拂散万鬼阵浓雾,而是冲着巨树之上,施展阵法之人而去。
这些人显然此前并不知闯阵之人,乃是身披红袍的慕容谷内门弟子,此番浓雾散去,瞧见红袍之时,震惊之色顿满面颊,当中似是领头之人,顾不得已亡于胖红袍剑下的同门,冲着瘦红袍求饶开口。
“师伯饶命,我等施展万鬼阵,不查周遭之状,更不知是两位师伯驾临”
话音才出,胖红袍掌中细长猩红剑光已至,身形疾如电,轻点树身而上,只在树梢上人开口一瞬,剑若蛇吐信,开口之人咽喉而去,口中残忍笑声同出。
“什么师伯,反正瘦爷爷剑出之时,需得敌人死尽方收”
开口之人早被胖红袍手中长剑吓住,惊恐之下,再无力开口,只能眼睁睁望着长剑刺来闭目等死之际,却觉足下藏身的巨树猛然摇晃,重心顿失,坠落而下。
巨树高耸,此人树上栽落于地,直摔得七荤八素,不过也正因坠下树梢,才让此人堪堪避开胖红袍夺命一剑。
口喷鲜血,在求生欲望驱使之下,勉力起身,却望见自己藏身的巨树已在瘦红袍一拂之下,化作木粉,散落而下
逃生之欣喜未定,胖红袍那柄夺魂索命的猩红长剑又再至,此番比起树上更快几分。
“瘦牛!”瘦红袍一声厉喝传来,直让已让杀红了眼的胖红袍长剑微滞,不过却只是片刻停滞,再刺将而下。
栽落属下之人没了抵抗之力,只得静待命运降临,喉咙处传来的痛感也印证这命至尽头,但片刻之后,却觉痛感虽烈,只在脖颈之处,不由微微低头,见胖红袍手中猩红已抵喉剑。
剑尖已破开些许皮肤,痛感由此而来,但却并未再近半分,顺猩红剑身望去,胖红袍握剑之掌上,正有一手,握住他持剑手腕,令他再无法寸进,也正因如此,自己这条性命算是保住了。
察觉是师兄阻住自己,凶相毕露的胖红袍眉目稍转,立时散去凶恶,变回先前那笑眯眯的憨厚模样:“胖兄,我不是说了,有外人在场的时候,莫要唤我姓名,岂不是让这群小的们笑话我?”
“撤剑。”瘦红袍亦不啰嗦,依旧淡然开口。
“那怎么可以,平日里,不让我说话,我都忍了,可这群崽子,又非咱们师兄弟,咱们那位孤师弟尚不阻拦,你是否多管闲事了!”憨厚开口,笑容不变,但肥硕面上神情却是逐渐冷冽。
地面之上等待命运宣判之人,早想逃命,但他知晓,自己不逃,或还有一线生机,如若此时轻举妄动,等待自己的,就只有一种下场。
果不其然,眼见野鬼村外门弟子丝毫未动,瘦红袍暗道此人聪明之时,觉察胖红袍手腕发力,依旧想取了此人性命,眼神微移,正迎上胖红袍挑衅目光。
“你当师兄也久了,师父曾对咱俩说过,谁更胜一筹,便是师兄,依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咱们就以这崽子性命,再分个高低,如何?”
胖红袍笑言,手腕发力,长剑瞬间递出一分,本是划破咽喉皮肤的剑尖已刺入咽喉,虽是不多,但也足够令等死之人胆寒,正以为自己胜了几分之时,却觉一股内力顺手腕涌入体内,好似惊涛拍岸,无比汹涌
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令原本不大的伤口瞬间扩开几分,此前不曾涌出的鲜血瞬间流淌而出,但他依旧不敢移动身形,只能瞪大了双眼,祈盼着瘦红袍能救下自己。
短短一瞬,胖红袍面上笑意顿消,察觉师兄以内力相拼,本还想运内力抵挡一阵,却不想尚未运力,师兄暗凝剑意的内力已窜入体内要穴之中,此刻莫说要胜自己,不在话下,便是想取下自己性命,也是易如反掌。
“我我开玩笑呢,胖兄当真了不成我这便收剑!”知拼斗内力不敌的胖红袍,想以自己灵巧剑法再斗,眼珠一转,开口欲诓骗瘦红袍撤去内力,好趁机出剑。
淡然一眼,瘦红袍就已识破胖红袍心思,不仅未撤去内力,反倒再凝真气,灌入胖红袍体内,直将他震开十余步,方止住身形,头都未回,只冲身前面色煞白的恶鬼村弟子轻声开口。
“滚。”
此人闻言,如蒙大赦,顾不得脖颈仍在流血的伤口,连滚带爬向林外逃窜而去,生怕跑的慢了,身后胖瘦两位煞星随时转了心思。
树梢之上众人一如此人,只在熟息之间就已逃得干净,唯剩下胖瘦红袍,立于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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